第十一章 姐弟情深
“阿姐，因果轮回，这是我应该的，而且我是天外天少宗主，中原佛门罗刹堂三十二秘籍，我不会带走一分！”无心安慰道
叶安乐双眼合闭，良久，才回了一个“嗯”字
“化去了自己的一身功力？这又何苦，你分明有其他的方法。”萧瑟也走上前，望着无心。
无心笑了笑：“不化去这一身魔功，怕是这些老和尚真的要拼了老命也不让我走。”
萧瑟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想说什么？”无心问。
萧瑟笑了笑：“悲天悯人，这次的名字，取得不错。”
“一直都不错好不好？”无心笑。
雷无桀望着那边面色枯败的大觉，问道：“大师，这架也打了，无心的功夫也没了，这路也该让开了吧？”
大觉禅师悠悠转醒，眼中曾经的赤红与暴戾已消散殆尽，只余一片澄澈与茫然，随即转化为深深的疲惫与了悟。他感受着空空如也的丹田气海，却并无怨恨，反而双手合十，对着被叶安乐扶住、同样虚弱无力的无心深深一拜。
“多谢……无心师侄，助老衲斩去心魔。”大觉的声音沙哑却平和，“是老衲执念太深，堕了佛心，险些酿成大错。”
“我是寒山寺的人嘛，怎么会乱破杀戒呢？”无心想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叶安乐立马掏出药丸，喂给无心
“我背你走。”雷无桀一把搀过了无心。
“怕是还走不了。”萧瑟摇头。
“怎么？”雷无桀冲着萧瑟的目光望去，却见唐莲、司空千落和无禅不知何时已走了上来，正神色怪异地望着他们。
雷无桀立刻把无心给放了下来，无心摔在地上痛苦地哼了一声，雷无桀轻轻一脚把他踹开了些，冲着唐莲挠了挠头：“师兄，好巧啊！”
萧瑟白了雷无桀一眼，双手拢在袖中，没有说话。
这边无心与无禅交流，顺便无禅感谢大觉禅师的教导。另一边，唐莲带司空千落雨叶安乐大招呼。
“师姐，好久不见，你这次什么时候回雪月城？”唐莲问道
叶安乐计算着时间，想到萧瑟的伤，回道：“师弟，好久不见，这次事了之后就回雪月城，”叶安乐看到唐莲身边的司空千落，询问唐莲，“你身边这位应该是三师叔的女儿吧”，之后跟司空千落打咋招呼，“师妹，你好，我是你的师姐叶安乐”
司空千落看到这位又漂亮又温柔的女子，不好意思道：“你好，我是司空千落。”
打完，司空千落立马低声询问唐莲：“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有得师姐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在雪月城也没见过他啊”
唐莲解释：“师姐常年义诊，不常待在雪月城，你不知道很正常”
大觉禅师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许多年前：“当年，忘忧大师曾与老衲有一赌。他说，戾气终将化解，仇恨并非永恒。老衲不信……如今看来，是忘忧大师，赢了。”
无心原本苍白的脸上，因师父被认可而泛起一丝淡淡的光彩，他虽虚弱，嘴角却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的弧度：“那是自然，我师父，从来都是对的。”他顿了顿，看着大觉那真正放下一切的神情，心中最后一丝挂碍也仿佛随之消散，轻声吟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大师，恭喜。”
这八字箴言如同暮鼓晨钟，不仅敲在大觉心上，也回荡在无心自己脑海之中。他回想起自己这一路的挣扎、身份的重负、师父的教诲、以及与萧瑟、雷无桀、叶安乐等人的相遇……种种画面流转，最终定格在忘忧大师慈悲的笑容上。他缓缓闭上双眼，竟就这般站在原地，陷入了玄之又玄的顿悟之境，周身气息虽弱，却隐隐与天地交融，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圆融通透。
叶安乐见他无恙，反而有所得，心下稍安，悄然退开几步，与萧瑟、雷无桀一同为他护法。她俯身拾起“无忧”剑，归入背后青布囊中，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无心的机缘。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山下，已有数十骑赶到，他们清一色地穿着连着风帽的黑氅，为首的那人裹着黑色面巾。身边的年轻人一把扯掉了风帽，望着从山上走下来的那几个人，问道：“九龙寺的和尚败了。”
“看来是的。”首领淡淡地说了句。
“可他们看着也不好受，那个白袍僧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吧？所以我们来对时候了？”年轻人问。
首领点了点头。
“胜之不武。”年轻人撇了撇嘴。
无禅等人也停下了脚步，雷无桀望着眼前的数十骑黑衣人，惑道：“这些人是谁？”
“无双城。”唐莲冷冷地说。
“无双城也来蹚这浑水？”唐莲踏前一步，冷冷地望着面前那个黑巾蒙面的人。
那黑巾蒙面之人下了马，甩掉了身上那件黑氅，手中握着一杆银色长枪：“雪月城蹚的又是多清的水？”
“你想拦我们的路？”唐莲不屑地一笑。
首领用长枪指着无禅背上的无心：“我们只是要这个和尚。”
“如果我不给呢？”唐莲瞳孔微缩。
“不要强撑了。”首领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有人受了重伤。”
唐莲冷哼了一声，首领说的是事实，他司空千落无禅三人日夜兼程已经筋疲力尽，无心更是被废去了一身武功，雷无桀破本相罗汉阵时也受了不小的伤，再加上不会武功的萧瑟，面对无双城的数十高手，的确完全没有胜算。不过有师姐在，问题不大
“那你们要如何？杀了我们？你信不信事后雪月城、唐门、雷家堡、天下佛门，会一同把你们那无双城踏得粉碎？”唐莲冷冷道。
“伤而不杀，我们还是做得到的。”首领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师兄，还是我来吧。”年轻人也下了马，手中提着一个长长的匣子，他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师兄你这一打，不知道多久才能搞定。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回无双城呢。”
首领愣了一下，似乎并不因为这个小师弟嘲笑自己的武功而生气，只是轻声道：“伤而不杀，你可记住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什么大魔头，成天想着杀人的事。但是刀剑无眼，若是一时控制不住，我也没有办法了。”年轻人笑着说。
面对着雪月城大弟子，这个十几岁的少年这话说得着实有几分目中无人了，但是首领却只是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唐莲忍不住有几分愠怒：“无双城好大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竟席地坐了下来，将剑匣放在了自己的身前，笑着说：“无双。”
叶安乐目光落在那个巨大的剑匣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感慨与欣慰。她认得那剑匣，也认得这个名叫无双的少年。“想不到，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要糖吃的小豆芽，如今已是无双剑匣的主人了……真是长大了。”她低声轻语，唇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无双？”众人皆是一愣，竟直接以一城之名为自己的名，相比之前这年轻人所说的话，他的名字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了。
“有什么问题吗？”名叫无双的少年一脸无辜地问。
众人相视一眼，似乎也的确没什么问题。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开始打啦。”无双打开了剑匣，里面放着一柄火红色的长剑，以及十二柄细小的剑。
“云梭”一柄剑直冲唐莲
“轻霜”一柄剑冲着无禅
“绕指柔”一柄剑冲着雷无桀
“玉如意”一柄剑冲着司空千落
“风潇”一柄剑冲着萧瑟
叶安乐脚步微动，却并未立刻出手。她目光如炬，看出那飞剑虽凌厉，但无双操控之间留有余地，意在试探与阻拦，而非立取性命。“是个难得的历练机会。”她心道，便暂且按剑旁观，看着雷无桀等人与那灵动的飞剑缠斗，在实战中磨砺自身。
然而，局势瞬息万变。飞剑灵动，轨迹难测，其中一柄“绕指柔”更是刁钻，绕过正与其它飞剑缠斗的雷无桀，竟直取一旁躲避“风萧”的萧瑟！萧瑟隐脉受损，身形疾退，却快不过那如电的剑光。
眼看剑尖即将及身，一道青影已翩然挡在萧瑟身前。叶安乐未拔剑，只伸出两指，指尖青色光华流转，精准无比地拈住了“绕指柔”的剑尖。那凌厉无匹的飞剑在她指间发出一声哀鸣，瞬间灵光黯淡，动弹不得。
“小无双，许久不见，一见面就这般招呼姐姐的朋友？”叶安乐语气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
原本神色慵懒，操控着漫天飞剑的无双，在看清叶安乐面容的瞬间，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心念一动，所有飞剑“嗖”地一声尽数收回剑匣，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他像个见到亲人的孩子，几步便奔到叶安乐面前，语气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与依恋：“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不过不管了，姐姐，我好想你啊！”
叶安乐眼中带着宠溺，先是伸手替他理了理因战斗而微乱的衣襟，然后自然地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无双，好久不见，长高了不少。我在这里，是因为你们要抓的人，是我弟弟。”
“啊？无心是姐姐的弟弟？”无双愣了一下，随即挠挠头，有些苦恼，说道：“可是……”
“好了，稍后再说。”叶安乐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你师父可好？在无双城有没有认真练剑？莫要只顾着偷懒睡觉。”
“师父他老人家挺好的。我……我有在认真练剑的！”无双有些不好意思地保证道，在叶安乐面前，他全然没了方才操控飞剑时的绝世锋芒，只剩下全然的信赖与亲近。
一旁，萧瑟看着叶安乐亲昵地为无双整理衣襟，抚摸他的头发，听着无双那声情真意切的“姐姐”，心中莫名地掠过一丝极淡的不爽。他下意识地拢了拢狐裘，将脸侧向一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恰在此时，无心自顿悟中醒来，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看着那陌生少年对着自家姐姐笑得灿烂，而安乐姐的手还抚在对方头上，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一阵烦躁。像是幼兽护食般，一种源于亲情的强烈占有欲悄然涌动——那是他的姐姐，怎容旁人如此亲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