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娶到你之前,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齐肆和解雨臣还在为跳车与否极限拉扯,无人注意旁边的大运货车,正带着沉闷的轰鸣声,缓缓地朝他们的轿车挤压过来。

齐肆眼角余光瞥见那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瞳孔一缩,脱口而出

“卧槽,花儿,咱们要撞大运了。”

解雨臣的全部注意力和目光都牢牢锁在齐肆身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真栽下车去,哪还有余暇观察周围环境。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冒出无数个问号。

“什么大运?你中彩票了?”

齐肆不语,只是朝车窗外抬了抬下巴。解雨臣的视线顺着齐肆示意的方向瞥去,声音戛然而止。

“大运汽车。”

“……”

虽然情况挺紧急但是齐肆的声音听着还怪冷静。解雨臣看着那近在咫尺、几乎占据整个侧窗视野的货车车厢,大脑空白了一瞬。

正常情况下,驾驶座这位经验丰富的司机同志或许还能凭借技术和运气尝试规避。但这辆大运不知怎么个事就认准了他们。直直地撞过来不说,甚至在接触的瞬间还来了一个迷人又危险的甩尾。钢铁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失重感猛地袭来。

“卧槽卧槽要翻了要翻了!”

齐肆嗖地一下挣脱解雨臣的桎梏,从后座窜到前排副驾,伸手帮司机一起狠打方向盘。车轮与地面发出了更加刺耳的摩擦声,听的齐肆牙酸。轿车以一个极其惊险的姿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运货车的正面撞击中心。

避开了正面,却没完全躲开厄运。轿车的侧面还是被货车尾扫中,加上急转的离心力,整辆车瞬间失控,翻滚了一圈半,最后“哐当”一声,侧翻在地上,安全气囊瞬间弹开。

车内一片狼藉。齐肆因为惯性整个人一头撞进了后座解雨臣的怀里,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在他的胸口,撞得解雨臣闷哼一声,眼前一阵发黑。

而且这个姿势……齐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男下女上,呼吸可闻,实在是……有点过于暧昧了。

“花儿,你没事吧?” 齐肆晃了晃有点晕的脑袋,撑起身子,看向身下的解雨臣。

解雨臣揉了揉发疼的胸口,没好气地瞪她

“你要是没像颗炮弹一样撞过来,就没事……怎么每次和你坐一辆车你都得撞我一次,上次在塔木陀你也是。”

齐肆一听他这带着点不满的控诉,那双一转就会冒出个坏点子的眼睛微微眯起。随后她快速低头又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胸膛,然后抬起双眸,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

解雨臣被她这幼稚的举动气得想笑

“嘻嘻。”

“……”

解雨臣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那点无奈和怒气忽然就消散了,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纵容。

百吨王前行了十几米才停下,几个人从驾驶室下来,他们动作有些狼狈,但眼神锐利,环顾四周后,目光很快锁定了解雨臣这辆轿车。

齐肆撑在解雨臣身上,警惕地透过破碎的车窗往外看。她垂落的发梢无意间扫过解雨臣的颈侧和脸颊,扫的他心痒。

“又是冲我来的?”

齐肆眉心猛的一蹙,眼角眉梢都浸着不耐:“服了,就不能挑我一个人的时候来吗?老是连累我老婆……万一我老婆受惊吓,要跟我离婚怎么办?”

解·内心毫无芥蒂甚至对她这声老婆颇为受用·雨·虽然很开心但面上还是要保持矜持·臣,耳根微红,强自镇定道:“少贫嘴了。是冲我来的,上次那个被你要走的女佣背后的人,还不死心。”

“你不是已经处理过一批了吗?”

“他们是被处理掉的那批人的幕后人,拔掉一层,还有一层。”

“………”

齐肆蛮无语的,这还没完没了了。但转念一想,以她家花儿的实力,对付他确实得俄罗斯套娃式战术。虽然毫无用处。

既然是冲解雨臣来的……

齐肆眼神一凛,脑海中已有了决断。她伸手拦住了正试图寻找工具破窗的司机,低头看向身下的解雨臣。这一眼,裹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看得解雨臣脊背莫名一凉。

果不其然,齐肆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彻底懵了

“齐肆!你干什么!松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闹!”

解雨臣又惊又怒,紧紧拽住齐肆突然扒向他西装外套的手。这都生死关头了,她怎么还惦记着扒他衣服?!

难道……

她就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这种时候都控制不住?解雨臣耳根微微发热,思绪有些混乱。

齐肆“啧”了一声,嫌他碍事。手腕一翻,用一种巧劲轻易挣脱,然后单手用力,直接将解雨臣的双手手腕牢牢按在车顶,另一只手动作麻利地开始解他的衬衫纽扣,强行将他的西装外套和衬衫扒了下来。

解雨臣还没来得及发作,齐肆紧接着在解雨臣震惊的目光中,抓住自己卫衣的下摆,利落地向上一掀,将卫衣脱了下来。

虽然解雨臣早已知道齐肆是女儿身,但亲眼见到她褪去宽松衣物,露出里面紧束的裹胸和纤细却蕴含着力量的腰肢,以及那片白皙的肌肤,视觉冲击力依旧无比强烈。

唉……她有马甲线哎…

还有腹肌……

是薄肌……

解雨臣的第一反应不是,而是猛地扭头,狠狠瞪了前排驾驶座的方向一眼。

司机早在齐肆开始脱衣服时就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此刻更是紧闭双眼,死死捂住耳朵,内心疯狂呐喊: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开车的!求放过!

齐肆无暇顾及,她忙着将解雨臣那件带着他体温和淡淡冷香的粉衬衫衬衫和西装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宽大的衣服更衬得她身形单薄。随后将自己的那件卫衣塞到了解雨臣怀里。

她看着解雨臣震惊到几乎失语的表情,歪了歪头,戏谑的打趣儿:“干嘛这么惊讶?发现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其实是个女人,就这么不能接受吗?”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解雨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下沉。

齐肆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下移,落在了解雨臣的裤子上,脸上居然露出一丝颇为失望的表情

“啧,你裤子跟我今天穿的居然差不多……那就没法换了。”

齐肆:

“……你到底在失望些什么?!”

解雨臣简直要抓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干脆拿卫衣给那群人全勒死得了!大家都别好过!

齐肆拍了拍解雨臣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随后握紧拳头,猛地向上击碎了已经布满裂纹的天窗玻璃。

“哗啦——”

解雨臣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李代桃僵!她穿上他的衣服,是想自去引开那群人,把危险从他的身边带走。

这个认知像冰锥刺进了解雨臣的心脏,下意识的动作快于一切思考,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攥住了齐肆正准备攀爬出去的手腕。

“齐肆!你疯了!不行!你不能去!”解雨臣的声音微微颤抖,力道大得指节泛白。

“太危险了!”

齐肆回头,看着他紧抓不放的手,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人不多,我看过了。等我把他们引开,你和司机就趁机从另一边出去。”

“那你呢?!” 解雨臣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泛红。“你怎么办?!”

“我啊……”

齐肆看着他焦急万分的模样,唇角漾开一抹极其柔和,带着点缱绻的弧度。

“花儿。”

她望着解雨臣的眼睛,轻声道:“我们再玩一次捉迷藏吧。”

“但是这次,你得数到一千。”

捉迷藏…

又是捉迷藏……

上一次,就是因为童年那场无疾而终的捉迷藏,他才失去了她的踪迹,让她经历了不知名的苦难,缺席了彼此成长的那么多年。

而现在,她又要用同样的方式,将他推开,独自去面对危险……

齐肆啊齐肆,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推开…

巨大的恐慌和心痛攫住了解雨臣,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手中力道分毫不减,倔的跟齐肆一样。

齐肆轻轻覆上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将他的手拉下来,贴在了自己温热的颊边,眷恋地蹭了蹭解雨臣的掌心。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笃定和一丝痞气的调侃。

“放心。”

“没娶到你之前,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掌心传来脸颊细腻温热的触感,那细微磨蹭带来的痒意如同电流般窜遍了解雨臣的全身。他看着近在咫尺带着笑意的眼睛,心跳疯狂加速。

“花儿,等我。这次不用你来找我,数到一千,我来见你。”

说完,齐肆抽回手,不再给他任何阻拦的机会。瞬间从天窗的破洞中跃出,落地后没有丝毫犹豫,朝着与车辆相反的方向,快速奔跑起来,那件属于解雨臣的宽大西装外套在她身后猎猎作响。

西装主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维持着想要抓住她的姿势。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决绝地奔向危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

上一次,在意识到自己那些莫名的焦躁,担忧,纵容都源于齐肆时,他便隐约察觉了这份情感的异常。

而这一次,感受着心脏因她离去而传来的尖锐疼痛,因她那句“娶你”而掀起的滔天巨浪,因她蹭过掌心的温柔而泛起的无尽涟漪……他亦是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不知从何时起,齐肆这个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乃至每一次涉险,都能如此轻易牵动他所有的情绪。

他会因她对白露,对那个女佣流露出难得的温柔而感到莫名的酸涩,会因为黑瞎子护着她而感到不爽。

但当这份独一无二的、带着痞气又藏着柔软的温柔,像此刻这般,明确专注地属于他时,他心中充斥的,却是难以言喻,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欢喜与悸动。

一切纷杂的思绪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如同破开云雾的月光,朗照在心间。

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他喜欢齐肆

不是发小之间的情谊,不是兄弟之间的义气,不是合作伙伴的欣赏。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最纯粹,最无法割舍的心动。

是想占有,想保护,想和她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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