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

南知序一边机械地搬动着沉重的废铁，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

他发现基地的守卫巡逻很有规律，尤其是在通往深处那片整洁屋舍的方向，岗哨明显增多。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衣着相对干净、神态也从容些的人从那个方向出来，监工对他们的态度会恭敬许多——那大概就是异能者或者管理者。

“嘿，新来的？”休息的间隙，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憔悴的男人凑近南知序，递过来半根脏兮兮的烟卷，“来一口？”

南知序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男人也不在意，自己点上，贪婪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看着南知序：“看你们样子，不像是一直在外面流浪的。怎么跑到这红枫基地来了？”

“听说这里能换口饭吃。”南知序语气平淡。

“饭是有，活儿也得往死里干。”男人吐出一口烟圈，压低声音，“不过，要是有‘那个’……日子就好过多了。看见那边没？”他努嘴指向深处的屋舍，“有本事的人，都住那儿，吃香的喝辣的。”

“异能者？”南知序顺着他的话问。

“对咯！”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基地长求贤若渴，只要是异能者，哪怕能力弱鸡，待遇也比我们这些苦力强百倍。前两天还有个能凭空点个小火苗的，直接被请进去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不过，也得小心……听说里面也不是一团和气，特别是那个新来的姓周的女人，邪门得很……”

姓周的女人？南知序立刻想到了入口处那个气质阴郁的年轻女子。“她怎么了？”

“谁知道呢，神神叨叨的，据说也是异能者，预知还是啥的……反正不好惹。”男人似乎不愿多说，拍了拍南知序的肩膀，“老弟，好好干吧，争取多换点吃的。这世道，能活一天算一天。”

男人说完就溜达到别处去了。南知序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预知能力？这让他瞬间想到了瑾莫的梦境。如果这个周姓女子也有类似能力，她在基地中扮演什么角色？她对他们的到来，是否有所“预知”？

......

另一边，在基地外的树林里，等待显得格外漫长。

瑾莫靠坐在树下，闭目养神，体内祈祷异能如同温润的溪流缓缓运转，滋养着受损的经脉，胸口和手臂伤口的痒意似乎减轻了一些。

边栖夜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墨色的眼眸望着基地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身上的阴冷气息淡了些，但依旧沉默。

云端水正在用收集到的露水，小心地帮一位手臂被酸雨灼伤的族人清洗伤口。她的动作轻柔专注，侧脸在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光斑中显得格外宁静。

阿泽靠在一棵树上，目光时不时掠过云端水，又很快移开，最终落在闭目的瑾莫身上，眼神复杂。他想起厂房里那个如同战神般的身影，与眼前这个虚弱苍白的少女判若两人。那究竟是什么？绝境觉醒真的能带来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阿泽。”瑾莫忽然睁开眼，蓝色的眼眸清澈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