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九章 宫墙惊变，狐焰助君
一
腊月初二十二，午时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映得积雪消融后的路面泛着湿润的光。夜吟啸、鸢星沉与沈清辞三人并肩疾驰在街巷中，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寒风。
夜吟啸依旧穿着那身水红色舞裙，只是裙摆已被划破数道口子，沾染着尘土与暗红的血迹，原本束起的墨发散落大半，几缕碎发贴在霜刃型的脸颊上，衬得那双寒潭凤眸愈发凌厉。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封染血的密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每一次跨步都带着急切——距离祭天大典只剩三日，必须尽快将瑞王的阴谋禀报陛下。
鸢星沉走在她身侧，玄色锦袍下摆沾满泥污，手臂上的伤口因剧烈奔跑再次裂开，暗红的血迹渗透布条，顺着手臂滑落。他已收敛了妖力，墨色瞳眸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只是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警惕，步伐始终与夜吟啸保持一致，刻意将她护在相对安全的内侧，雪峰孤月般的脸上满是凝重。
沈清辞走在最外侧，月白锦袍上的污渍比两人更甚，脸上还带着几道浅浅的划痕，却依旧难掩温润气质。他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桃花眸警惕地扫过两侧街巷，时刻留意着可能出现的埋伏，步伐沉稳，为两人挡去不少潜在的危险。
“前面就是朱雀门了，过了城门就是皇宫。”沈清辞低声提醒，声音因急促奔跑而带着喘息。
夜吟啸抬眸望去，朱雀门的朱红城门巍峨矗立，门前侍卫林立，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快，我们必须尽快进去！”
二
三人刚靠近朱雀门，就见一队身着黑色铠甲的侍卫从城门两侧冲了出来，手持长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侍卫统领面色狰狞，眼神阴狠，正是瑞王的心腹之一，李虎。
“夜小姐，七皇子殿下，沈公子，别来无恙啊？”李虎冷笑一声，长刀直指三人，“王爷有令，拦住这三个叛贼，格杀勿论！”
夜吟啸的寒潭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李虎，你身为禁军统领，竟敢勾结瑞王，背叛陛下，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株连九族？”李虎大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疯狂，“等王爷登上皇位，本统领就是开国功臣，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还敢动我？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做梦！”鸢星沉的语气冰冷刺骨，墨色瞳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他上前一步，将夜吟啸护在身后，“想拦我们，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话音未落，鸢星沉已拔剑出鞘，玄色锦袍随风翻飞，剑光如练，直指李虎。李虎见状，立刻挥刀迎战，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刺耳尖锐，火星四溅，映得两人的脸忽明忽暗。
沈清辞也拔剑上前，与其余侍卫展开厮杀。他的剑法沉稳刚劲，桃花眸中满是凌厉，与往日温润模样判若两人。夜吟啸握着短剑，守护在两人身侧，防止侍卫偷袭，寒潭凤眸紧紧盯着战局，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然而，侍卫越来越多，三人渐渐陷入重围。鸢星沉手臂上的伤口不断渗血，动作渐渐迟缓，李虎抓住机会，长刀朝着他的胸口砍去。夜吟啸见状，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冲上前，用短剑挡住了这一刀。
“铛——！”
短剑与长刀碰撞，夜吟啸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震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鸢星沉见状，目眦欲裂，怒吼一声，体内妖力险些再次失控，指尖隐隐泛起金色：“吟啸！”
他反手一掌拍在李虎后背，将李虎拍飞出去，随即一把将夜吟啸护在怀里，墨色瞳眸中满是心疼与愤怒：“谁让你冲上来的？不知道很危险吗？”
“我不能让你受伤。”夜吟啸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异常坚定。
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威严的喝声：“陛下有令，禁军统领李虎勾结叛党，意图谋反，即刻拿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皇家侍卫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禁军副统领赵峰。赵峰穿着一身银色铠甲，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手中握着陛下亲赐的令牌，显然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
李虎看到赵峰，脸色大变，惊呼道：“赵峰，你竟敢背叛王爷！”
“我只忠于陛下，何来背叛之说？”赵峰冷笑一声，挥手道，“拿下李虎，其余侍卫，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
皇家侍卫们立刻冲上前，与瑞王的侍卫展开厮杀。瑞王的侍卫本就已心生畏惧，此刻见皇家侍卫前来，更是溃不成军，纷纷放下武器投降。李虎想要反抗，却被赵峰一剑制服，押了起来。
“夜小姐，七皇子殿下，沈公子，陛下在御书房等候三位。”赵峰走到三人面前，恭敬地拱了拱手。
夜吟啸与鸢星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三人跟着赵峰，朝着皇宫深处走去。皇宫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红墙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与宫外的厮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御书房内，陛下坐在龙椅上，脸色沉凝，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看到夜吟啸三人走进来，陛下的目光落在夜吟啸手中的密信上，语气凝重：“夜爱卿之女，七皇子，沈公子，你们查到瑞王谋反的证据了？”
“回陛下，臣女已查到瑞王与匈奴勾结，意图在三日后的祭天大典上发动政变，夺取皇位的证据。”夜吟啸走上前，将密信呈给陛下，声音清冽，“这是瑞王与匈奴使者往来的密信，请陛下过目。”
陛下接过密信，打开一看，脸色越来越沉，双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好一个萧景渊！朕待他不薄，他竟然敢勾结外敌，背叛朕！”
鸢星沉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瑞王狼子野心，不可留。臣恳请陛下立刻下令，将瑞王及其党羽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沈清辞也跟着躬身道：“陛下，瑞王党羽众多，若贸然动手，恐会打草惊蛇，引发内乱。不如将计就计，在祭天大典上布下埋伏，等瑞王发动政变时，将其一网打尽。”
四
陛下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三人，最终点了点头：“沈公子说得有理。传朕旨意，三日后的祭天大典照常举行，暗中布下重兵，务必将瑞王及其党羽全部抓获！”
“陛下英明！”三人齐声应道。
陛下看着夜吟啸，语气缓和了几分：“夜爱卿之女，此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及时查到瑞王谋反的证据，后果不堪设想。朕重重有赏。”
“陛下不必赏赐，”夜吟啸躬身道，“保护陛下，守护大靖，是臣女应尽的责任。”
陛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鸢星沉，眼神复杂：“七皇子，此次你也立了大功，朕会记在心里。”
“为陛下效力，是臣的本分。”鸢星沉躬身道，墨色瞳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离开御书房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将皇宫的红墙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色。夜吟啸、鸢星沉与沈清辞并肩走在宫道上，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沈清辞笑着说，桃花眸中恢复了往日的温润。
夜吟啸点了点头，寒潭凤眸中带着几分释然：“只要在祭天大典上抓住瑞王，一切就都结束了。”
鸢星沉看着夜吟啸，墨色瞳眸中满是温柔，他抬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碎发：“这几日辛苦你了。”
夜吟啸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羞涩：“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鸢星沉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温暖而坚定。沈清辞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悄悄放慢了脚步，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五
回到城西的破庙时，天已经黑了。秦风带着几个护卫早已在破庙等候，看到三人平安回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小姐，您没事吧？”秦风快步上前，看到夜吟啸手臂上的伤口，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夜吟啸笑了笑，语气轻松。
众人在破庙中安顿下来，秦风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和伤药。夜吟啸坐在角落，鸢星沉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他的动作轻柔细致，眼神里满是心疼，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疼吗？”鸢星沉轻声问道。
“不疼。”夜吟啸摇了摇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沈清辞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桃花眸中带着几分欣慰。他知道，经过这一次次的生死考验，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坚不可摧。
“对了，”沈清辞突然开口，“我已经让人通知了老夫人和念安，告诉他们我们一切平安，让他们不必担心。”
夜吟啸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沈公子。”
夜色渐深，破庙中的篝火熊熊燃烧，映得四周一片通明。众人渐渐睡去，只有夜吟啸和鸢星沉还醒着。两人靠在篝火旁，轻声聊着天，话题从瑞王的阴谋聊到未来的打算，气氛温馨而惬意。
“等这件事结束，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鸢星沉看着夜吟啸，墨色瞳眸中满是温柔。
“什么地方？”夜吟啸好奇地问道。
“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山有水，还有大片的桃花林。”鸢星沉笑着说，“我想带你去看看，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
夜吟啸的心跳微微一滞，脸颊瞬间红透，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篝火旁，两人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月光透过破庙的窗棂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他们知道，三日后的祭天大典，将是一场殊死较量，成败在此一举。但他们坚信，只要彼此携手并肩，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
而瑞王府里，瑞王萧景渊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里满是阴狠和疯狂。他的贴身侍卫站在他身后，低声道：“王爷，李虎被陛下抓了，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废物！都是废物！”瑞王怒吼一声，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不过没关系，三日后的祭天大典，本王一定会成功！到时候，朕要让所有背叛朕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