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 太傅构陷,狐名初显
东宫的钟声连响三日,终于在第三日清晨停了——萧景琰醒了。
消息传到国师府时,夜吟啸正在听雪院的妆台前描眉。她用的是二哥夜知微送的眉黛,颜色浅淡,刚好衬得她那双寒潭凤眸更显清冽。镜中的她,霜刃型脸线条利落,发间的白玉兰簪泛着暖光,是萧景逸昨日插上去的。
“小姐,”春桃捧着茶进来,语气带着担忧,“柳太傅递了奏折,说您昨日私会七皇子,有‘私相授受’之嫌。”
夜吟啸的眉笔顿了顿,寒潭凤眸里闪过一丝冷光——柳太傅是柳清漪的父亲,此刻跳出来,显然是想借着萧景琰的势,报复她。
“奏折递到陛下那里了?”她放下眉笔,指尖摩挲着发间的白玉兰簪。
“还没,”春桃压低声音,“七皇子的人截了奏折,送了信来。”
信依旧是一行字:“太傅的字,丑得很。”
字迹散漫,却带着几分嚣张的戏谑。
夜吟啸将信捏在掌心,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萧景逸的动作,总是这么快。
午后,七皇子府的听荷轩里,荷花的香气更浓了。
萧景逸坐在石凳上,穿着月白锦袍,发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几缕黑发垂在颈侧,紫金色的瞳眸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柳太傅的奏折,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确实丑得很。
“你截了奏折,柳太傅会再递的。”夜吟啸坐在他对面,指尖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
萧景逸笑了,折扇“唰”地打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紫金色瞳眸:“他递一次,我截一次。”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夜吟啸,我不是萧景逸。”
夜吟啸的指尖微顿,抬眸看他——她知道他不是萧景逸,却不知道他的真名。
“我叫鸢星沉,”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的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九尾白狐族的最后一个纯血后裔。”
鸢星沉。
夜吟啸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这三个字,像他那双紫金色的瞳眸,带着几分妖异的温柔。
“鸢星沉,”她轻声念出来,寒潭凤眸里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比萧景逸好听。”
鸢星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深的笑意,他伸手,指尖擦过她的发梢,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百年前,我被封印在‘星陨玉’里,是你父亲夜玄渊将我放出来的。他说,你是夜家这一代的‘命定之人’,我要护你一世。”
夜吟啸的心跳猛地一缩——父亲早就知道?
“父亲为何不告诉我?”她轻声问。
“他说,你要自己选,”鸢星沉的紫金色瞳眸里闪过一丝复杂,“选信任的人,选要走的路。”
自己选……
夜吟啸的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暖意——前世她选错了,这一世,她不会再错了。
第三日傍晚,柳太傅的奏折还是递到了陛下的案头——这次,他是让自己的门生偷偷递进去的。
奏折上写着:“国师府嫡女夜吟啸,私通七皇子萧景逸,霍乱宫闱,其兄夜临渊手握兵权,其弟夜知微掌控朝政,夜家有谋逆之心。”
陛下看到奏折时,正在御花园里赏荷,他皱了皱眉,将奏折递给身边的太监:“传国师夜玄渊、镇北将军夜临渊、太傅夜知微,还有七皇子萧景逸、夜吟啸,明日早朝觐见。”
消息传到国师府时,夜玄渊正在推演星轨,他看着星图上泛着红光的“七杀”星位,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萧景琰这是狗急跳墙了。”
夜临渊握着腰间的佩剑,语气带着杀伐之气:“敢构陷夜家,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夜知微却摇了摇头,指尖点在星图上的“贪狼”星位:“有鸢星沉在,他翻不起浪。”
夜吟啸站在一旁,指尖摩挲着袖袋里的银狐令牌——令牌上的狐纹,与鸢星沉的瞳眸,一模一样。
“父亲,大哥,二哥,”她抬眸,寒潭凤眸里带着几分坚定,“明日早朝,我自己去。”
第二日早朝,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像结了冰。
陛下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案上放着柳太傅的奏折。柳太傅站在朝臣的前列,脸色得意,时不时看向夜吟啸,眼底带着怨毒。
萧景琰穿着太子袍,脸色苍白,却依旧站在柳太傅身边,眼底带着几分得意——只要夜家倒了,他就能掌控兵权和朝政。
夜吟啸站在殿中央,穿着月白绣兰的长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簪,霜刃型脸在金銮殿的冷光里显得清冽又坚定。她的身后,站着夜玄渊、夜临渊、夜知微,三人的气场,压得朝臣们不敢出声。
“夜吟啸,”陛下的声音带着威严,“柳太傅说你私通七皇子,可有此事?”
夜吟啸抬眸,寒潭凤眸里带着几分清冽的笑意:“陛下,臣女与七皇子,只是朋友。”
“朋友?”柳太傅立刻跳出来,语气尖锐,“昨日有人看到你在七皇子府待了一个时辰,这也是朋友?”
夜吟啸看向柳太傅,语气轻淡却带着刺:“柳太傅,您昨日在醉仙楼的包间里,与太子殿下密谋构陷夜家,也是朋友?”
柳太傅的脸色瞬间惨白,尖叫道:“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夜吟啸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太监,“这是昨日您落在醉仙楼的香囊,里面有您与太子殿下的密信,上面写着‘构陷夜家,夺其兵权’。”
太监将香囊呈给陛下,陛下打开一看——里面的密信,字迹正是柳太傅的,内容与夜吟啸说的一模一样。
陛下的脸色瞬间铁青,看向柳太傅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柳太傅,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太傅瘫在地上,哭着喊道:“陛下,是太子殿下逼我的!是他让我构陷夜家的!”
萧景琰的脸色瞬间惨白,连忙跪下:“陛下,不是我!是柳太傅陷害我!”
就在这时,鸢星沉缓步走进金銮殿——他穿着月白锦袍,发带松松垮垮地系着,紫金色的瞳眸在殿内的冷光里泛着妖异的光。他走到夜吟啸身边,语气散漫却带着威严:“陛下,昨日太子殿下的亲兵,在西街暗巷截杀夜小姐,臣这里有人证。”
他拍了拍手,几个黑衣侍卫被押了进来,正是昨日截杀夜吟啸的人。
“说,是谁让你们截杀夜小姐的?”鸢星沉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侍卫们吓得连忙磕头:“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让我们做的!”
萧景琰的脸色彻底黑了,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夜吟啸和鸢星沉,尖叫道:“你们陷害我!你们都是一伙的!”
陛下猛地一拍龙椅,语气冰冷:“将太子萧景琰、柳太傅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萧景琰和柳太傅拖了下去。萧景琰临走前,怨毒地看着夜吟啸,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夜吟啸却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眼底没有半分波澜——这只是他应得的。
早朝结束后,鸢星沉陪着夜吟啸走出金銮殿。
殿外的阳光正好,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暖香。鸢星沉的紫金色瞳眸里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他伸手,指尖擦过她发间的白玉兰簪:“这下,萧景琰翻不起浪了。”
夜吟啸抬眸看他,寒潭凤眸里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多谢你,鸢星沉。”
鸢星沉笑了,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发梢,语气带着几分低沉的温柔:“我说过,我会护你一世。”
远处的宫道上,白玉兰花瓣被风卷起,擦过两人的衣角,留下一抹浅淡的香。
夜吟啸的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安稳——这一世,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