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林砚辞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划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秋日里风吹过枯叶的声音。他用红笔将参数方程的定义域圈了起来,动作精准又利落,仿佛每一个线条都经过精心计算。随后,他手腕微转,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坐标系示意图,那图虽然简单,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认真劲儿。“你看,这里的x是由参数θ决定的。”他的声音清润干净,带点少年特有的青涩,“当θ∈[0,π]时,x的范围是……”话音未落,他低头调整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目光专注得像是一汪深潭,波澜不惊,却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洛时禾坐在一旁,忽然发出一声拖长的“哦——”,紧接着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语气夸张地说道:“原来如此!我说刚才怎么死活算不对呢!林大状元,你这脑子不会真被上帝亲了一口吧?”
林砚辞耳尖的红还没完全褪去,听到这话,嘴角只是轻微地抿了一下,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他的指尖悄悄把草稿纸往我这边推了推,动作极其自然,又似乎带着一点羞涩的笨拙。
我低头盯着那张工整的草稿纸,一行行解题步骤清晰如流水,甚至连每一个箭头和符号的位置都恰到好处。这时,我的余光瞥见他书包侧袋露出来的竞赛题册——那是本难度远超常规作业的拓展卷,却被他翻得起了毛边,明显已经琢磨了很久。这个被称为“书呆子”的双状元,表面上总是冷静自持,私下里却为了自己热爱的事情拼尽全力,这样的反差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真实。
做完题目后,我们各自收拾东西离开教室。走在熟悉的放学路上,夕阳洒下来,金灿灿的光辉透过树梢落在肩上,我的脑海里却还在想着之前的一幕。忍不住问起001:“喂,001,你说林砚辞为什么这么容易耳红啊?他该不会暗恋我吧?”
001的声音机械而冷淡:“啥呀?宿主,你想多了吧,人家对你的好感值才30%而已。”
“哦~”我拉长了音调,语气里满是调侃,“可我每次冲他笑,他就耳根发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清纯男高吗?怎么我对他完全没感觉呢?”
001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宿主,你也想想你的设定好不好?外表是个16岁的清纯女高中生,但你的内心可是个26岁加班加到麻木的社畜啊。”
“喂喂喂!”我立刻炸毛,“你这个臭系统能不能别搞人身攻击啊!”
我的抗议被系统无情无视,它冷冰冰地播报:“检测到男主林砚辞好感值波动,当前上升至35%。”
我一个趔趄差点被人行道的砖块绊倒。“不是吧?我就吐槽了两句,这好感值涨得也太随意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林砚辞的声音:“江宴清,你东西掉了。”
我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我落在排球馆的小熊护腰,夕阳把他洗得发白的旧衬衫染成暖橙色,镜片上跳跃着细碎的光斑。他快步走过来,将护腰递到我面前时,指尖不小心擦过我的手背——很轻的触感,却让我莫名想起他递暖水袋时的温度。
“谢……谢谢。”我下意识地想后退,他却又往前递了递,耳尖在暮色里泛起浅红:“那个……明天排球训练,你胃要是还不舒服,可以提前和我说。”
系统在我脑海里“叮”了一声:“男主好感值+5,当前40%。”
我:“……” 这系统怕不是个恋爱脑吧?
洛时禾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勾住我和林砚辞的肩膀:“正好!明天训练结束,我们仨去看新上映的科幻片呗?我听说特效绝了!”
林砚辞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暗了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我晚上要帮人辅导功课,可能去不了。”
我看见他校服袖口磨起的毛边,心里忽然一涩。洛时禾也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哎呀,那下次!下次我请你们吃我妈做的蔓越莓曲奇,她手艺超棒的!”
林砚辞这才松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谢谢你,时禾。”
第二天的排球训练,林砚辞果然提前带了温水和蜂蜜——那是用玻璃瓶装的,瓶身还贴着卡通贴纸,显然是他自己晾的。甚至还带了一小袋苏打饼干,包装纸有些旧,是超市促销的廉价款。
分组练习时,他总是不动声色地站在我斜后方,每当有球快砸到我,他总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中场休息时,他从帆布包里拿出本皱巴巴的竞赛题册,铅笔头已经很短,他却还在用。
洛时禾凑到我耳边八卦:“喂,你觉不觉得林砚辞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林砚辞正拿着毛巾擦汗,无意间抬眸,视线和我撞了个正着。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刻转开,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系统再次播报:“林砚辞好感值+10,当前50%。警告!警告!好感值即将触发‘心动预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