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深夜谈心

八月初的一个晚上，天气依然闷热。

叶段锦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

"唉......"他叹了口气。

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走动。

叶段锦爬起来，悄悄推开房门。

客厅的灯还亮着，商肆影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本书。

"还没睡？"商肆影抬头问。

"睡不着。"叶段锦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你也睡不着？"

商肆影合上书："嗯。"

叶段锦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商肆影，你说我们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吗？"

"你想考哪？"商肆影问。

"中国消防救援学院。"叶段锦说，"我想做消防评估师。"

商肆影有些意外："消防评估师？"

叶段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以前想过学医。"

"真的？"商肆影问。

"嗯。"叶段锦说，"但我做不到。"

他闭上眼睛，声音在颤抖："我小时候被绑架过，绑匪用各种医疗器械折磨我。针管、手术刀、听诊器......他们真的用了那些东西。"

商肆影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指节发白。

"那种恐惧，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叶段锦继续说，"后来我被救出来，在医院里，看到那些医疗器械就会想起当时的情景。有一次护士拿着针管过来，我直接崩溃了，大喊大叫，拼命挣扎。"

"我爸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吃了很久的药。"叶段锦说，"虽然现在好了很多，但我还是不能看到那些东西。一看到就会浑身发抖，呼吸急促。"

"所以学医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叶段锦苦笑，"我连医院都不敢去，更别说拿起那些器械了。"

"但我还是想救人。"叶段锦说，"你还记得去年那个新闻吗？就是某个商场火灾，死了好多人。后来调查说是消防设施不合格，消防通道被占用。如果有人提前发现这些问题，也许就不会发生悲剧了。"

"消防评估师虽然不是医生，但也能救人。"叶段锦说，"至少能让人们住得更安全，能预防悲剧发生。"

商肆影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这个想法很好。而且你最近进步很大，我相信你能考上的。"

叶段锦有些惊讶："真的吗？"

"真的。"商肆影说，"你的数学从60分提到了80分，物理也进步了不少。只要保持这个状态，肯定没问题。"

叶段锦笑了："那是因为你教得好。"

"是你自己努力。"商肆影说。

叶段锦想了想："要不我们制定个更详细的计划？我想更有针对性地复习。"

商肆影点头："好。"

他起身去拿纸和笔，很快开始写计划。

"根据你的情况，数学重点补函数和几何，这是你的薄弱项。物理重点补力学，这部分占分最多。"商肆影说。

叶段锦认真地听着。

"早上八点到十点，数学。十点到十二点，物理。下午两点到四点，英语。四点到六点，语文。晚上七点到九点，理综。"商肆影念道。

"每周末我们做一套模拟题，检验学习效果。"商肆影说。

"好。"叶段锦说，"我会努力的。"

他们正说着，程穆揉着眼睛走出来："你们在干嘛？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在制定学习计划。"叶段锦说。

"我也睡不着。"程穆走过来，"好热啊。"

这时，纪执礼也出来了："都没睡？"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

"要不我们聊天吧。"叶段锦提议。

"聊什么？"程穆问。

"聊未来吧。"纪执礼说。

"我想考中国消防救援学院，学消防工程，以后做消防评估师。"叶段锦说。

"消防评估师？"程穆好奇，"那是什么？"

"就是评估建筑物消防安全的。检查消防设施、评估火灾风险什么的。"叶段锦解释。

"听起来挺有意义的。"程穆说。

"你呢，商肆影？"叶段锦问。

商肆影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学医。"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他。

"学医？"叶段锦问，"你不是一直想考清华物理系吗？"

商肆影看着他："计划赶不上变化。"

叶段锦还想说什么，程穆插话道："我想当刑警。"

"刑警？"纪执礼问。

"嗯。"程穆说，"我爸就是警察，从小耳濡目染，觉得特别酷。而且我想保护更多的人。"

"那我就做法医。"纪执礼说。

"法医？"程穆眼睛亮了，"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出警！"

纪执礼笑了："是啊，我一直对法医很感兴趣。"

叶段锦看着商肆影："你真的要学医？"

商肆影点头："嗯。"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叶段锦问。

商肆影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帮助更多的人。"

叶段锦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但没有追问。

他们聊了很多，从学习聊到未来。

"你们说，我们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吗？"叶段锦问。

"会的。"商肆影说，"虽然可能不在一个城市，但可以经常联系。"

"也是。"叶段锦说。

程穆看着纪执礼："我们肯定能考到一起。"

纪执礼脸红了："嗯。"

夜深了，他们各自回房间。

叶段锦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商肆影说要学医的话。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呢？"他自言自语。

另一边，商肆影也睡不着。

他想起叶段锦说起医疗器械时恐惧的表情，心里很难受。

"如果我是医生，也许能帮到你。"他轻声说。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

叶段锦爬起来，洗漱完来到客厅。

商肆影已经在学习了，但桌上的书变成了医学相关的。

"早。"叶段锦说。

"早。"商肆影说。

叶段锦看了一眼他的书："已经开始看医学书了？"

"嗯，提前了解一下。"商肆影说。

餐桌上放着简单的早餐——粥、包子、鸡蛋。

"谢谢。"叶段锦说。

他快速吃完，坐到书桌前。

"先做数学。"商肆影说，"这是今天的题目。"

叶段锦接过题目，认真地做起来。

一个小时后，他放下笔："这道函数题我终于会做了！"

商肆影看了一眼："做得不错。"

叶段锦兴奋地说："商肆影，你看，我进步了！"

"嗯，继续保持。"商肆影说。

程穆和纪执礼也起来了。

他们吃完早餐，开始学习。

程穆在看刑侦相关的书，纪执礼在看法医学的书。

"你们都开始预习了？"叶段锦问。

"嗯，早点准备比较好。"程穆说。

叶段锦偷偷看了商肆影一眼，他正在认真地看医学书。

"商肆影。"叶段锦突然说。

"嗯？"商肆影抬头。

"你真的想好了要学医？"叶段锦问。

"想好了。"商肆影说。

叶段锦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商肆影学医，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帮助他克服对医疗器械的恐惧。

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