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浅谈

夜色正浓，酒过三巡，终于把这个有着甜蜜负担的大将军给送走了。

江山总算是呼了口气。

紧接着宋印又过来了，“江大人好生的忙啊！”听不出任何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讽刺。

不过无伤大雅，他也不是很在意，“同僚与发妻闹了点矛盾，躲到我这里来了，没办法，人格魅力太强大，总不是拿个扫帚在大门口就给人家堵住不让进来吧？”

宋印不置可否，“江大人若是真讨厌一人，法子可不止一种呢。”他朝着满桌狼藉走过去，然后从容的坐下。

江山瞅着他那不能见人的头颅面部抽搐，心里好像已经能接受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吐槽：“你长得又不丑，一天到晚老戴个它作甚？”

宋印已经选择自动性的跳过这个话题了。

“江大人，你把我们关到你府上是要做什么？我们身无长物，至于这条命么也不值钱——实在是不知大人的用意。”

“放心吧，天理昭昭，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江山笑着浮了一大白。

宋印不自觉的重复着他的话：“天理昭昭？”他似是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真的是能从恶贯满盈的江山口中吐出来的四个字：“大人相信天理么？”

“自然是不相信的，老百姓的天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所谓天理不过是公道自在人心，说的冠冕堂皇罢了。”

“江大人自从穿上那一身官服可曾问心有悔过？”宋印坐立的端端正正，骨子里的超脱让江山自愧不如：“我啊？我向来行的端坐的正，做事情从无愧于己，无愧于君，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说着这些话，脑海里浮现过一处院落里的美好景象。

那是父母还健在之时的事情了。

可惜现在自己位极人臣，是个名副其实的“奸佞”，有时候想起父亲的教导，他会想这条路到底值不值得走。

百姓安业固然重要，可他也才只是一个不那么大的普通人，过好自己的一生便好，为什么要揽那么多的责任在身上。

他自私的想着，想着想着：宁愿人负我，切莫我负人这句话就会出来，几乎是刻在了骨血里一样。

“鬼门承泽，斩邪除恶，这一路上所行之事注定是一条不归路，”即使是为了寻求一条能比较好走的路，但这个过程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这么一看，江山能做到这个份上已是不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凌空感竟让你在这个年纪感受到了。”宋印不得不佩服江山。

明明和他年岁相仿，却和他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

人各有命说的就是如此形境吧。

江山低低的笑出声音，宋印不明所以的问：“笑什么？”

“笑你这么晚出来，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么？”

宋印轻飘飘的道出了事实：“你要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就不会等到现在，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出现的地方就不是你家而是鬼门的刑房了。”

江山：这句话怎么好像似曾相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