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皇帝谢洵:你护送着中州卫大将军与靖渊侯回京吧。
车马辘辘,尘土飞扬,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染上了一层凝重的灰黄。我披着银白色战甲,长枪斜倚在马鞍旁,目光如炬扫过远方,却藏不住心底那抹翻涌的复杂情绪。风掠过耳畔,夹杂着隐约的喘息和低咳——身后的马车内,中州卫大将军脸色惨白得如同腊月积雪,昏迷不醒,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另一辆马车里的靖渊侯亦是气息奄奄,他蜷缩在软垫间,每一次颠簸都让虚弱的身体轻轻颤抖,偶尔从喉咙深处逸出一声细微的咳嗽,听得人揪心。
为了他们的情况,马车不得不放缓速度,走走停停,像一只拖着沉重负担的龟。凛冽的寒风割裂空气,京城的影子依旧遥不可及,时间仿佛被拉长成无尽的等待。直到十二月二十日这一天,那巍峨的城墙与连片的屋檐终于映入眼帘,带着一丝久违的熟悉感。然而,这一路的疲惫并未因此消散,每个人的脸上写满倦意,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霜,在寒冷中化作无声的叹息。
进城后,我立刻安排人护送两位伤者返回府邸,并唤来太医诊治。随后,我自己策马直奔皇宫,欲拜见皇后。
凤仪宫中
陈姝:儿臣拜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千岁
皇后柳棠:免礼
皇后柳棠:今年硝烟四起,战火肆虐,多少将士埋骨异乡,再也无法归来。本后思索良久,决定取消今年的年节庆典。即便宫中张灯结彩,也掩盖不了这满目疮痍的冷清。更何况,陛下至今音讯全无,前线战事未卜,谁也猜不到他归来的日子。深宫寂寥,只剩下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寒冬中化作无尽的牵挂。
陈姝:谨遵母后凤令
皇后柳棠:这些前朝政务还是要交给你处理。本后终究不过是个后宫妇道人家,难以应对那些朝堂纷争。你自幼随父皇习理国事,历经多年的磨砺,自然比本后更通透熟稔。朝中权衡、政令取舍,都在你胸中,应当不会令本后失望吧。
陈姝:儿臣明白
皇后柳棠:你也劳累许久,回去歇息吧。
陈姝:儿臣告退
恭敬地行礼后,我退出凤仪宫,踏上返回凤王府的道路。还未落座,皇后已派人将奏折送来。
陈姝:青虹,这几日京城可安好?
凤王府管家青虹:启禀殿下,近一月来,朝堂之上争论不断,喧闹声几乎未曾断绝。皇后娘娘虽忧心国事,试图稍作询问,却被大臣们以“后宫妇人岂知朝政之事”为由屡屡回绝,言语间满是不屑与轻蔑,令人倍感心寒。
陈姝:天下从来都是男人执掌权力,又怎会让女子涉足其中?若非父皇力排众议、鼎力扶持,孤恐怕也只能沦为众人轻视的对象,根本不会有今日站在金銮殿上的机会。权力的天平从不曾偏向女子,孤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逆流而上的抗争。
陈姝:唉……
陈姝:还有别的情况吗?
凤王府管家青虹:颍川陈氏传来噩耗,陈家四老爷突然病逝,魂归黄泉。消息传入宫中,皇后娘娘沉思片刻后,朱唇轻启,允准了长平侯回颍川守孝的请求。
凤王府管家青虹:依规矩,陈四太爷是四品官,皇后娘娘询问了陛下意思,追封永昌伯
陈姝:怎么会这样?
陈姝:现在的掌銮仪卫事大臣是谁?
凤王府管家青虹:是齐王谢修。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一拍额头,心里顿时升起一阵麻烦的感觉。那齐王谢修,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斗鸡遛狗、游手好闲的事,他样样精通,没少让陛下为此头疼。如今他竟起了当官的念头,明显是要借权势捞取利益,贪墨钱财罢了。
陈姝:幸好孤知道了这事。传旨,撤掉齐王谢修掌銮仪卫事大臣之职,改由靖渊侯接任此职位。
凤王府管家青虹:这……
青虹犹豫不决
陈姝:怎么,连孤的话都不听了?父皇不在,孤当然有权处置这些大事。
凤王府管家青虹:不敢。
陈姝:按孤的意思去办便是。
凤王府管家青虹: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