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饺子馆（12）
姜桂芳：“咋滴了 说”
方亚梅：“你觉得老大正常吗？”
姜桂芳：“咋了”
方亚梅：“我告诉你 她有精神病”
姜桂芳：“你才精神病呢”
方亚梅：“你看你咋不信呢 你没看到老大那眼神 她往那一站 她就跟那孤魂野鬼似的 那才吓人呢 我哪敢让她进屋呀”
马文然：“是啊”
方亚梅：“妈 你发没发现老大那眼珠子 你没发现她眼睛浑吗 我告诉你 文然他有一个同事就得了这病 就精神病 我不骗你”
马文然：“是妈”
姜桂芳：（确实忽略掉了老大的眼神 这么一说也确实）“那咋办呀”
方亚梅：“你领她去看看呀 你不管是不是 你都得领她检查一下 不是不更好吗 是抓紧治 我跟你说 要不然我告诉你 一辈子魔魔怔怔的 不吓唬你”
方亚梅：“你让马文然给找个精神病院的大夫 完了安排好了通知你”
姜桂芳：（但还是不相信）“老大没病”
方亚梅：“不是 你考虑考虑 妈 你咋不相信呢”
就这么眼瞅着姜桂芳带着人离开了
方亚梅：“你说她怎么就不信呢？精神病啊”
知道也劝不动 然后二人就上楼回屋了
家里
老大就这么一动不动的 眼神空洞的坐在床上
方亚婕和陆靳深这时也才不紧不慢的回来了
刚走到院里看到正屋里的光亮着 于是便走了进去 一看里面大家都在 还都围在窗户边
方亚婕：“妈 干啥呢？咋都围在这儿呀？”
姜桂芳：“四儿回来了”
方亚婕：“昂 啥情况？大姐又闹了？”
姜桂芳：（先把大家都招呼到了一边）
姜桂芳：“你大姐的眼神浊吧？”
方亚婕：（听到这话 走到窗户边 看了一眼）“确实”
方亚新和方亚军也这么想
姜桂芳：“哎 老李 你们练武功也讲究这个练眼神 你觉着呢？”
李传玉：“古人云呢 眼者乃身之主 神之光 心之窍也 眼清则心神安定 眼浊则心神不宁啊”
姜桂芳：“不是，你别在那转文嚼字的 我们都听不懂 你能让我们听得明白的”
李传玉：“我的意思就是听老二的 让老大去医院看看”
方亚婕：“是啊妈 明天带大姐去医院看看 我们呢 明天在家一天 给老大检查一下 这没毛病大家也都放心 这要真的得病了 还真不好说呢”
姜桂芳思考着 觉得没有什么办法了 检查就检查吧
第二天
姜桂芳：“你说你呀 你说你怎么那么没出息 说走就走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那许大舌头 都快骑我脖子上拉屎了”
方亚军：“妈 许大舌头挤兑你 你拿我爸撒什么火呀”
方亚新：“你不知道 咱妈梦见咱爸了 妈跟爸说家里出事儿了 可爸倒好 头也不回就走了”
姜桂芳：（上完香之后 来到桌前坐下来）“你说他一整个甩手掌柜 我能不骂他吗 那会儿文革的时候 那谁都带一个那像章是不是 那没事的时候你比比这款式怎么样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吧”
姜桂芳：“你爸倒好 人家比人家的呗 他喝了口猫尿 他就跟那儿说 有比那个骡子比马的 有比抽烟喝酒的 这像章有什么好比的 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方亚新：“就因为我爸一句话 就犯错误了？”
方亚婕：“那可不 要不怎么能把咱爸发配到那个江北劳改场劳动改造啊？”
姜桂芳：（想想就来气）“这事儿也怪那罗常有 他要不告密啊 你爸也不会去那个江北劳改场 那罗长友 哼…”
姜桂芳：“你爸也是 你说那会儿领导找他谈话 你说你承认个错误不就完了呗 他不 他理直气壮的跟领导说 说我没错”
姜桂芳：（叹了口气）
方亚新：“我爸就是脾气太倔 要不他怎么能一直憋屈着呢 那次搬砖 心脏病犯了 你看 死了 走的那么早”
姜桂芳：“反正这许大舌头跟那罗长友啊 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干什么好事 我记他们一辈子的仇 你们几个也是 知道吗”
方亚婕：“妈 我爸的死是因为心脏病 你可真赖不着人家”
姜桂芳：“不是你向着哪头呀”
方亚婕：“妈 我这说的都是实话 你们那一代的人可怨不着我们这一代 再说了我爸是因为心脏病才死的 再说了 跟他们有关系也是有点关系的 但是也绝对赖不着他们”
方亚军：“是啊”
姜桂芳：“不是 老五我跟你说啊 虽然你一出生的时候你还小 你跟你爸也没见过啥面 但是不管咋说 他是你亲爹呀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必须得记住这仇 知道没有”
方亚军：“妈呀 你这评书可真没白听 是不是将来还得什么父债子还什么的呀”
姜桂芳：“那是 不管咋说 咱们方家跟罗家 世代不许来往 听见没有？”
这下没有一个人说话了
姜桂芳：“跟你们说听见没有？把筷子放下”
方亚军：“妈 你干嘛呀？”
真是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
姜桂芳：“把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你”
方亚新：“杀父之仇 不共戴天”
姜桂芳：“你”
方亚军：“方家罗家 世代不能有来往 行了吧”
姜桂芳：“老四 你记住了吗”
方亚婕：“知道了妈 赶紧吃饭吧”
姜桂芳：“这还差不多 给我记住啊 记脑子里”
方亚军：“对了 妈 你说大姐的婆家给你送钱是什么意思啊”
姜桂芳：“什么意思啊？”
方亚军：“我说了你可别骂我啊 你说大姐的婆家 不会不想要大姐和小宇了吧”
姜桂芳：“别胡说八道的 这苏宇是他们苏家的种 他们能不要吗？”
方亚军：“那你可别忘了 小宇出生的时候 她爷爷奶奶可没个笑模样 而且老苏家 向来就是重男轻女的呀”
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姜桂芳：“你李大爷也是这么说的呀”
方亚新：“行了行了 咱都往好处想想 你看这粥都快凉了 吃饭吧”
姜桂芳：“吃吧 吃吧”
——
“与广福家穷的经常连地瓜干和萝卜条都吃不上 买不起油就把花生米碾碎了挤出一点油吃 自从他在国家政策的号召下 自己下海干起了修自行车的生意后 他家的生活质量大大提高”
“逐渐吃上了大米和白面 做饭时用的老式拉风箱 也换成了鼓风机 还买了一台飞跃牌的十七时黑白电视机”
万众角色：“听听听 修自行车的都换电视了”
万众角色：“对啊”
万众角色：“那算啥呀 你们知道啥叫万元户吗 我上我们小学同学家 人家那钱我跟你说 大票小票齐刷刷码了一床”
万众角色：“我天”
万众角色：“现在那想要赚钱 那就得下海干个体户 那干个体户赚多少钱你们知道吗 像咱们这一个一个包饺子 那什么时候包出1万块钱呀”
万众角色：“是啊”
万众角色：“那挣不出来”
万众角色：“哎 你们都知道姜大姐那个四闺女了吗当年靠自己本事考上了国外大学 现在回来了 自己开了个餐厅”
万众角色：“听说她那个姑爷呀 家里老有钱 那比万元户还厉害呢 妥妥的亿万富翁 那得多少钱呀”
万众角色：“要我说 姜大姐他们家还是老四闺女有出息”
万众角色：“是啊”
万众角色：“真羡慕不过来”
姜桂芳：（听到动静走了进来）“行了吧你们 我看你们真是财迷心窍了吧 光看见游泳的 没看见淹死的 那些个跳楼的 吃安眠药的 你怎么不说呀”
姜桂芳：“我跟你们说一事儿 就我们一邻居叫黄瘸子 前段时间呀 进了一批半导体 借钱买的啊 结果打开一看怎么着 全是空的 里头是锯末子 当天晚上跳了护城河了”
听到这些大家都纷纷感到可惜
姜桂芳：“现在的人啊 真的是想钱想疯了 都想下海 跟下饺子似的 我跟你讲 早晚不是淹死就是烫死 所以说老老实实的包你们的饺子吧 不管到啥时候 还是国营的好”
万众角色：“那是”
万众角色：“是这理儿”
姜桂芳：“听我句话没错”
姜桂芳：“也别觉着我家闺女命好 找了个姑爷也是能干的 也是个有钱人 那人家干的工作也是有危险的 搞不好还破产了 到时候那么多钱全赔里面去了”
万众角色：“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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