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尘往事（19）错过的年华

第二天晚上，季瑶收拾完碗筷，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铃声——是郑帆的来电。

她的心莫名一跳，指尖刚要去触碰接听键，铃声却戛然而止，屏幕迅速暗了下去。

“怎么断了？”她握着手机，有些错愕，一丝失落悄然掠过。

犹豫了片刻，季瑶还是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的，那头传来郑帆的声音，语气轻松，“是……月亮吗？”

季瑶愣住了。

月亮？

谁是月亮？

一个念头倏地闪过——他打错电话了？应该打给某个叫“月亮”的女孩？

她立刻想起郑帆曾随口提过见过好些网友，心里顿时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涩意，像被微小的刺扎了一下。

她下意识觉得，这是他自己的私事，与她无关。而电话那头，郑帆还在追问，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确认：“是月亮吗？”

季瑶刚想带着点取笑的口吻回一句“大教授，这才几天就不认识了？”，话到嘴边，猛地顿住——她想起来了！

在那个名为“白头偕老”的征友网站上，她的注册名，是“good moon” 。

月亮应该是指自己。

一丝了然的、觉得好玩的笑容悄然爬上季瑶的嘴角。

“是我。”她轻声回应，刚才那点莫名的涩意瞬间被一种微妙的轻松感驱散。

电话那头似乎也松了口气，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开了，从白天的琐事到最近看的书，自然得仿佛相识已久。

聊到兴头上，郑帆很自然地发出邀请：“最近有时间见面吗？一起吃个饭。”

季瑶心里是愿意的，但想到工作，只得无奈道：“最近恐怕不行，项目马上要出图了，得天天加班加点。等项目完成的吧，应该就有空了。”

项目收尾也就一两周的事，没想到临近终点，不知是着急上火还是蔬菜吃少了，季瑶的嘴角猛地冒出一串火泡，又红又肿，见面的事只好一拖再拖。

第二次正式的见面邀约，已是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季瑶嘴角的火泡消退得只剩一点淡淡的痕迹。

郑帆带她去了一家他和他朋友常去的小餐馆。店面不大，却干净温馨，老板和老板娘一见郑帆就热情地打招呼，显然已是熟客。

刚落座点完菜，郑帆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一旁接听。

季瑶隐约听到“三缺一”、“等你呢”、“啥时能来啊”之类的话，从郑帆带着笑意的推脱和解释中，她感觉到，他大概是推掉了平日的牌局特意过来的。

饭菜很合口味，两人边吃边聊，气氛随意而自然。

话题聊着聊着，落到了母校上。巧的是，两人的大学都在天津，而且校门只隔着一条马路，堪称“邻居”。

“我87年念的大学，91年毕业的。”季瑶笑着回应郑帆问题，“97年停薪留职回母校，念建筑学进修班，考建筑系研究生……2003年又回母校读建筑学硕士学位班……”

郑帆掐着时间一算，眼中闪过几分笑意：“这么说来，你在学校当学生那会儿，我正在母校当老师。”

季瑶不禁有些恍惚。大学时的她，性格远比现在内向，总是图书馆、教室、宿舍三点一线。

如果那时候她外向一些，多参加些活动，或许就能通过校友会、同乡会之类的途径，早早认识他了？

她想起当初李佳佳向她介绍郑帆后不久，她所在的工作单位就搬了家，新址正好在郑帆单位所在的马路对面。

那时她偶尔会望着马路对面那栋办公楼，猜测一下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郑帆，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命运仿佛早早就把他们安放在同一片时空里，却一次次在时光里擦肩而过。

直到年华不再，青涩被岁月磨平，磨难在生命里刻下痕迹，风霜染白了鬓角，才终于在人生的后半程，偶然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