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祭天大典

三日后，祭天大典。

天色未明，皇帝仪仗已浩浩荡荡出宫，前往南郊天坛。沿途百姓焚香跪拜，御道两侧由京畿禁军严密守卫，看似平静庄重，实则暗藏杀机。

沈清辞称病未随驾，府门紧闭。她并未如王怀安所料那般昏睡不醒，那碗被下了药的汤药早已被暗中换掉。此刻，她一身利落的暗色劲装，端坐于书房之内，面前是一张详细的京城布防图，数名心腹暗卫静立待命。

“小姐，城西营三百禁军已分批潜入城内，隐匿于天牢附近的民宅之中。”一名暗卫低声禀报。

“夜玦大人那边也已布置妥当，天坛外围看似守卫稀疏，内里却埋伏了重兵，只等信号。”

沈清辞指尖划过地图上天牢的位置，眼神锐利：“王怀安老奸巨猾，未必会亲自露面。盯紧长乐宫与外界的联络，还有，那个送药的侍女，暂且不要动她，留着她还有用。”

天坛，祭乐庄严，皇帝正在主祭。夜玦一身戎装，按剑立于祭坛外围的高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他看似在护卫圣驾，心神却系于城内。一名副将悄然走近，低语：“将军，西城门守将来报，赵承业已持令牌至西门，以‘加强巡防’为名，欲调走半数守军。”

夜玦冷笑：“按计划，让他调人。待其人马离开城门范围，立刻封锁西门，许进不许出！”

“是！”

日上三竿，天牢附近街巷看似与往常无异，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周霖带着数十名乔装打扮的周府旧部，混在稀疏的人流中，渐渐向天牢靠拢。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与不安，只等西城门“得手”的信号传来。

突然，一支响箭尖啸着划破天空——那是王怀安约定的动手信号！

“动手！”周霖低吼一声，众人拔出藏匿的兵刃，冲向天牢大门。守卫“惊慌失措”，稍作抵抗便“溃散”开来。周霖心中狂喜，以为计划顺利，率先冲入天牢。

然而，就在他们全部涌入天牢阴暗的通道后，身后沉重的铁门轰然关闭！四周火把瞬间燃起，照得如同白昼，墙壁上、栅栏后，无数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夜玦的心腹将领自暗处走出，厉声道：“周霖，尔等擅闯天牢，意图劫囚，还不束手就擒！”

周霖面色惨白，心知中计，但为时已晚。

天坛祭礼刚毕，皇帝銮驾尚未回宫。一名御史突然出列，跪奏：“陛下！臣要弹劾司礼监掌印沈清辞，勾结藩王，干预朝政，证据在此！”随即呈上那封伪造的藩王密信。

此言一出，随行百官皆惊，目光纷纷投向一旁镇静自若的沈清辞。皇帝接过内侍传递的信件，眉头微蹙，看向沈清辞：“沈卿，此事你如何解释？”

沈清辞从容跪奏：“陛下明鉴。此信纯属构陷。三日前，臣便已收到风声，有人欲借此信污蔑臣与夜玦将军。臣已查明，此信乃礼部侍郎王怀安府中师爷仿造，其笔迹、印鉴皆有破绽，真伪一验便知。此外，王怀安勾结禁军副统领赵承业、罪臣周显之侄周霖，欲趁陛下祭天、京城防务空虚之际，劫天牢，救周显，并散布流言，动摇国本。此刻，夜玦将军应已在城内将一干逆贼擒获。”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骑快马飞驰而至，夜玦派来的信使滚鞍下马，高声禀报：“陛下！逆党周霖率众劫狱，已被伏兵尽数擒拿！赵承业调兵作乱，亦被控制！唯王怀安在逃，正在搜捕！”

皇帝脸色顿沉，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百官，最终落在那个弹劾的御史身上，后者早已瘫软在地。皇帝冷声道：“好一个贼喊捉贼！将此人拿下！王怀安……哼，朕倒要看看，他能逃到哪里去！沈卿，此事交由你与夜玦全权处理，务必将逆党一网打尽！”

京城迅速戒严，王怀安得知计划败露，欲从密道逃往长乐宫寻求太后庇护，却被早已埋伏在密道出口的沈清辞亲自带人截住。

“王侍郎，这是要去向太后娘娘请安吗？”沈清辞手持灯笼，光照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怀安面如死灰，颓然倒地。

长乐宫随即被以“保护”为名，加强了守卫，实则彻底隔绝了太后与外界联系。

这场由祭天大典引发的风波，以沈清辞和夜玦的大获全胜告终。周显党羽被连根拔起，朝堂为之一清。经此一役，沈清辞不仅洗清了污名，其智谋与忠诚更深得皇帝信赖，权柄愈重。而夜玦统领的禁军，也借此机会完成了一次彻底的清洗，地位更加稳固。

月光再次洒满京城时，沈清辞与夜玦并肩立于宫墙之上，眺望着这座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战役的皇城。

“接下来，该是彻底清查太后势力的时候了。”夜玦低声道。

沈清辞微微一笑，眼中映着清冷的月光：“是啊，风波虽平，但真正的暗流，或许才刚刚开始涌动。”

皇城之下，新的棋局，已然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