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温柔嫡女vs强娶豪夺暴虐皇帝 1

一些碎碎念:这篇是古言,男主是皇帝,很狗,很强制,默认男主洁,不解释,女主有喜欢的人,不是男主,雷者误入 。

1v2,男二戏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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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七年的秋,来得早,也来得猛。才过霜降,紫禁城金黄的琉璃瓦上便已凝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像是老天爷提前给这九重宫阙罩了件素缟。寒风卷过冗长的宫道,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吹得檐角铁马叮咚作响,更添几分肃杀。

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与外间的寒意判若两个世界。萧执一身玄色常服,袖口绣着暗金云纹,正坐在紫檀木大案后批阅奏章。西北军报叠了一尺高,朱笔划过,勾勒出边关的烽火与将士的血泪。他眉目低垂,侧脸被烛光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若非笔下决定着生杀予夺,瞧上去倒像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礼部尚书李德全第三次捧着那卷明黄的选秀名册,躬身立在下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擦拭。空气凝滞,只闻狼毫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以及更漏滴滴答答,敲得人心头发慌。

良久,萧执才搁下笔,抬起眼。目光清润,似含着浅淡笑意,却让李德全脊背陡然一僵。

“李爱卿,”声音温醇,如美酒淌过玉杯,“你这般心急火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朕耽搁了你家千金的锦绣良缘。”

李德全腿一软,险些跪倒:“臣……臣万万不敢!陛下明鉴,实在是……选秀之事关乎皇嗣国本,臣等……”

萧执唇角弯起的弧度未变,指尖却轻轻点在那名册上,打断了他的话:“朕知道了。”他的手指修长白皙,缓缓划过那些墨书的名字,像是在触摸一段段鲜活的命运。最终,停留在一处。

“沈崇文之女,沈知韫……”他低声念出,指尖在那三个字上极轻地摩挲了一下,仿佛能透过纸背触碰到什么。一段尘封的、混杂着血腥气与芙蓉清香的记忆,倏然掠过心头,快得抓不住痕迹。

他抬眼,依旧是那副温润模样:“准了。尤其这位沈编修之女,朕,似有些印象。吩咐下去,好生接引,莫要委屈了。”

“臣遵旨!”李德全如蒙大赦,叩首退下,后背官袍已被冷汗浸湿一片。

圣旨传到沈府时,西厢暖阁里正咿咿呀呀唱着《怜香伴》,沈崇文与他宠爱的柳姨娘偎在暖榻上,听得入神。熏香暖融,甜腻得发齁。

传旨太监尖利的嗓音像一道冰冷的刀子,划破了这靡靡之音。正厅里,沈知韫提着裙摆,缓缓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父亲接旨谢恩的声音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她耳膜上。

“韫儿,这是天大的恩典,光耀门楣的大事。”沈崇文送走太监,转身看向她,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斩截。

知韫抬起头,面色平静得近乎苍白:“父亲的恩典,原该是妹妹的福分。”

沈崇文面色一沉,瞥了一眼闻讯赶来、躲在屏风后探头探脑、眼圈微红的庶女沈玉儿,压低了声音:“玉儿身子骨弱,那般吃人的地方,怎堪承受?你素来懂事识大体,进宫后谨言慎行,或许能搏一份前程。届时,也好庇佑你母亲安享晚年。”

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最沉重的枷锁,骤然压垮了她挺直的脊背。她眼前闪过母亲长年累月枯坐在佛堂青灯下的侧影,沉默而黯淡。所有的挣扎、不甘、以及对远方那人模糊的期盼,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她缓缓俯下身,额头触及冰冷刺骨的砖面,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女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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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阁被悄无声息地看守起来。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偶有寒鸦掠过,留下几声凄凉的啼叫。

知韫坐在妆台前,指尖冰凉。她打开妆奁最底层,一方柔软的丝绸里,静静躺着一枚螭纹白玉佩。玉质温润,触手生暖,是萧宸予她的。十二岁那年,他即将封王开府,搬离邻府,那个总是带着一身冷冽气息却唯独对她柔和的少年,将玉佩塞进她手里:“韫韫,收好。日后若有难处,凭此物到任何一家‘永昌’字号,自有人会帮你传信于我。”

五年光阴,尺素频传。他的字迹从早期的锋芒毕露变得沉峻内敛,她的心事也从稚嫩的倾诉化为婉转深藏的思念。她抽出最后写完的那封信,素笺上墨迹犹新:“庭前芙蓉初绽,蕊寒香冷,待君归。” 归期未至,宫选的旨意却像铡刀般落下。

她匆忙研墨,提笔欲书,手腕却颤抖得厉害。寥寥数语,写尽无奈与绝望。她试图寻个由头让贴身侍女送出去,却发现院门已被婆子牢牢看住,连只苍蝇都难飞出。

“小姐,老爷吩咐了,让您安心备选,无事就不要出门了。”

希望彻底熄灭。她将那封信就着烛火点燃,看火舌舔舐纸页,最终化为灰烬,如同她此刻的心境。那枚玉佩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棱角硌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九月初六,黄道吉日,秋风却凛冽如刀。沈知韫穿着贵人品级的秋香色宫装,满头青丝被梳成规整的发髻,插着内务府送来的制式珠钗,走下青帷小轿。关雎宫地处偏僻,庭中一棵老木芙蓉却开得肆意,繁花累累,欺霜赛雪,在一片萧索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妖娆。

宫内陈设简洁,透着久未住人的冷清气。她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那株芙蓉,眼神空洞。良久,她从极隐秘的袖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香囊,上面绣着极小的“温”字。这是入宫前,母亲拼着最后一点力气,通过绝信任的老仆塞给她的。外祖家世代行医,曾在宫中留下一段善缘。

三日后,一位姓温的太医循例来请平安脉。手指搭上脉腕,温太医眼神微动,看了眼前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淡青的年轻贵人,心中了然。

几剂“滋补安神”的汤药下去,沈知韫如愿以偿地“病”了。病势沉沉,风寒入体,不宜侍寝。敬事房的绿头牌被暂时撤下,关雎宫门庭冷落,她反而得了片刻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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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第一场雪落下时,萧执踏进了关雎宫的宫门。

他未穿龙袍,只一身天青色素面缎袍,外罩同色狐裘,墨玉般的发丝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通身上下无多余佩饰,清雅得如同画中走出的文人。若非那股久居人上、不怒自威的气度,几乎让人忘了他是这九重宫阙的主人。

宫人跪了一地,噤若寒蝉。沈知韫强撑着病体,披衣下床,跪在冰凉的地上接驾。

“沈贵人身子可大安了?”萧执自顾自在窗下的炕桌旁坐下,指尖拂过桌上冷透的茶壶,声音温和。

知韫垂着头,盯着地上金砖的缝隙,心跳如擂鼓:“劳陛下挂心,妾……已好多了。”

“是么?”萧执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掠过她微微颤抖的指尖,“朕却听闻,贵人这病来得蹊跷,缠绵许久。莫非是嫌朕这宫苑太过冷清,不及家中温暖惬意?”

语调依旧舒缓,字字却如冰锥,裹着尖锐的寒意,直刺人心。沈知韫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窜上头顶,她终于真切地体会到,何为天威难测,何为笑里藏刀。这温润皮相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是弹指间便可定人生死的帝王心术。

她伏下身,额头抵着冷硬的地面,声音细若游丝:“妾……万万不敢。”

脚步声近,天青色的袍角映入她低垂的视野。微凉的、带着淡淡龙涎香气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颌,力道不容抗拒,迫使她抬起脸,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既是大好了,便该谨记嫔妃本分。”他俯视着她,唇角仍噙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冰冷,“朕这宫里,不养无用之人。更不喜,空耗粮饷、欺瞒君上之人。”

每一个字都砸在她心上。她脸色煞白,连呼吸都窒住。

半月后,一个没有星月的夜晚,敬事房的太监抬着凤鸾春恩车,碾着未化的积雪,停在了关雎宫门前。

龙涎香的气息在乾清宫东暖阁内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下来,令人窒息。织金绣龙的帐幔层层叠叠垂下,隔出一方奢华却逼仄的天地。

萧执看着她依制沐浴更衣,被宫人引入锦帐。中衣洁白,衬得她身形单薄如纸,微微发着抖,像被风雪打落枝头的雏鸟。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似是某种源于遥远记忆的触动,旋即湮灭于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快得无从捕捉。

红烛高烧,帐外光影将屏风上张牙舞爪的金龙投射得晃动不定。她闭上眼,承受着帝王的临幸,身体像被撕裂般疼痛。所有的坚持、念想、以及那点微末的期盼,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她偏过头,将脸深深埋入锦褥,一滴泪迅速洇开,消失无踪,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萧执起身,指尖无意触到枕下一样微硬的物事。抽出,是一方素白绢帕,角落以同色丝线绣着一朵极精致的白色芙蓉,旁无一物,唯有暗香依稀。

他凝视那芙蓉,眼前恍惚又是江南青山寺那个潮湿的雨日,血腥气混杂着草木腐叶与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还有那双替他擦拭脸上血污时,微凉而颤抖的手。

他将帕子不动声色地收回袖中,目光扫过身侧蜷缩着、青丝铺满绣枕的女子,眼神晦暗难明。予她恩宠,许她子嗣,若将来孩儿资质尚可,那个位置……也未尝不可考量。这大抵,也算还了当年那几颗粗劣药丸和一块糕饼的恩情。

他却不知,她冰封的心湖深处,早已刻了另一个人的名字。而那名字的主人,他骁勇善战的皇叔萧宸,此刻正浴血西北边关,对着京城方向,望着阴沉天际,眉宇紧锁,心头莫名掠过一阵尖锐而陌生的悸动与不安。夜风呼啸,似传来宫墙内一声极轻极淡、被彻底揉碎了的叹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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