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丑吗?
“当然……呸,丑鬼,滚远点!”
完了,又发作了。
苏灵羽三两步蹦到巫罗大师跟前,可怜兮兮的,“都怪我不好,我是不是又打你了?我真该死!”
但很快,她又双叒清醒了。
“你才该死!我踹死你丫的!”
不出十秒,又迷糊了。
“呜呜呜……亲爱的你别生气,我好像生病了。”
她又双叒叕清醒了。
“去死吧,老僵尸!”
如此循环往复,短短几分钟,巫罗大师那张老脸被正反交替扇了不下十几个耳光,脸肿的像个紫红色馒头,嘴角开裂,血沫顺着口水往下淌。
所有人都看呆了。
顾烬川原本冷如冰块的脸微微松动,嘴角难以抑制的向上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
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又好笑的微光。
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
顾烬川看向手里的引魂灯,若有所思。
林威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肩膀抖似筛糠,压低声音对林辞道:“哥,我觉得巫罗大师现在可能特别希望顾大佬直接给他个痛快。”
林辞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看向巫罗大师的眼神甚至带上了那么一丝微妙的同情。
巫罗大师被打得终于受不了了,眼泪鼻涕一起流,含糊不清的哭喊求饶。
“别……别打了,姑奶奶!求求你清醒一点,饶了我吧!”
苏灵羽眼神迷离捧着他的猪头脸,语气温柔至极,“为什么要饶了你呀?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要保护你呀!”
“我保你妹啊,看拳!”
“啊!”
一记老拳砸在巫罗大师的眼眶上,成功制造出一个新鲜的乌青眼圈。
巫罗大师:“……”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
说好的精心维护呢?
说好的最爱的人的呢?
这分明是间歇性暴力殴打啊!
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被自己的降头术给坑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昭终于从这离谱又搞笑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强忍着笑意道:“各位,此地不宜久留。冯远平虽然跑了,但难保不会有后手或同伙。咱们先上车,回去再说吧。”
林辞把巫罗大师提起来,苏灵羽还不忘踹他一脚。
“好了,别把他打死了,还得靠他给你解降呢。”
顾烬川拽住气鼓鼓的苏灵羽,拿起素帕把她每根手指都擦拭干净,心情大好。
现在苏灵羽的审美是正常的,看到顾烬川迷人的笑容,心头立刻舒展开来。
真美好啊!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鬼呢?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苏灵羽被安排在后座的中间座位,顾烬川和林辞一左一右保护她。
巫罗大师则被塞进了后备箱。
这固然不人道,但实在是无奈之举。
只要苏灵羽看到他的脸就会立刻深情维护他,可不等大家动手,她就马上对巫罗大师重拳出击。
为了防止她在车上就把巫罗大师活活打死,只能出此下策。
顾烬川还在纠结苏灵羽说他丑的问题,很认真地看着她,偶尔还会问林辞,“我,丑吗?”
林辞:“……”
顾大佬,您饶了我吧!
这送命题怎么答?
林威在副驾驶座捂着嘴,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为了少受点罪,巫罗大师哑着嗓子主动交代了阴蛇铃的控制功能。
那玩意有距离限制,冯远平已经跑走了,暂时控制不住苏灵羽体内的阴鳞蛇。
但蛇已种在体内,会慢慢蚕食苏灵羽的精元阳气,时间久了体弱多病都是轻的,重则直接死亡。
他把冯远平回老家的事也说了,但他老家在哪,巫罗大师并不知道。
他跟在冯远平身边也就两三个月,知道的事并不多。
林辞立刻用手机连接内部网络,调取冯远平的详细资料。
虽然查到了,但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他迅速将情报同步给上级查验真假,结果出来后再去找冯远平老家。
至于苏灵羽的母亲赵晚凤,顾烬川告知,昨晚他离开小区前,急救车已赶到并将她送医。
他当时弹入赵婉凤口中的是地府秘制的九阴丸,能护住心脉,隔绝尸毒,保住性命并无问题。
回到市区,顾烬川在巫罗大师身上种下了一道强力的镇魂咒,彻底封禁他一切施展降头术的可能,连调动一丝阴邪之气都做不到。
事实上,顾烬川就算不这样做巫罗大师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他被反噬,虽然不是本命蛊,但也已让他元气大伤。
刚才对苏灵羽下相思降又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心神之力,路上还挨了顿胖揍,现在的他连踩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
林辞将他押回刑侦大队,安排信得过的心腹干警和陆昭带来的特殊部门人员共同看守,确保万无一失。
他们准备先休息一下,等冯远平的老家地址查出来后再做打算。
顾烬川和苏灵羽也这么想的,先补个觉,再搭乘今天最快的一班飞机前往云滇。
路上有的是时间慢慢撬开巫罗大师的嘴,问出更详细的解降之法。
苏灵羽没回自己家,也拒绝了先去休息的提议,执意要去医院。
看不到巫罗大师的时候她一切正常,不停地夸顾烬川真好看。
他心里终于舒服了,一路上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病房里,赵晚凤已经醒了。
她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但眼神清明,精神状态比预想的好很多。
看到女儿一脸伤的走进来,赵晚凤吓坏了,挣扎着坐起来,“小羽,你的脸怎么了?是谁伤的你?”
“妈,没事了,我不小心磕了一下而已。”
苏灵羽扑到床边握住母亲的手,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了?医生怎么说?”
赵晚凤宽慰一笑,“就破点皮缝了几针,要不了几天就好了。倒是昨晚那个人……那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苏灵羽路上已经想好怎么圆谎了,“那就是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精神病,现在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那就好。”
苏灵羽安慰着老妈,心中却惦记着另一件让她如鲠在喉的事。
她在病房里陪赵晚凤说了会话,又喂她喝了点粥,悄悄溜进病房附带的独立卫生间里。
关上门,她立刻冲到洗手池边用手指拼命抠自己的喉咙深处。
干呕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