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林辞和孔令民询问了几个师生，却毫无头绪。
这没苏灵羽什么事了，二人溜出去饱餐一顿。
顾烬川对人间的食物充满了好奇，苏灵羽点的排骨、五花肉、玉米、土豆等，他每样都尝了尝。
尤其喜欢吸满汤汁的贴饼子，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还认真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记录。
“铁锅宴的贴饼子，蘸汤汁更好吃。”
完了他还在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简易版笑脸。
这是他从苏灵羽手机里学来的，表示开心。
苏灵羽正在看昨晚直播的后台数据。
虽然只播了五分钟，但观看人数已经突破十万，粉丝也涨了好几万。
评论区全是聊顾烬川的，还有不少人催她再次开播。
“等解决了学校的案子，咱们就直播带货！”
苏灵羽斗志满满，“你带来的那些护身符、姻缘符、朱砂手串什么的，肯定能大卖！”
顾烬川点点头，仓促的咽下嘴里的食物，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这还有忘忧棠果、黄泉果，也可以一起卖吗？孟婆说这些对人类也有好处。”
苏灵羽差点被刚喝进去的饮料呛到，连忙摆手，“算了吧，那些东西太阴间了，万一给人吃出问题来我可不敢负责。”
顾烬川想说不会有问题，苏灵羽已举起酒杯，“来来来，干杯！”
吓得他赶紧把这句话咽回去，连连摇头。
等二人再回到学校时，林辞和孔令民不知道去哪了。
两人躲在暗处，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学校彻底熄灯，学生和老师也都已经休息了，这才露面。
校园里一片寂静，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显得有些阴森。
顾烬川找了个偏僻的操场角落，从袖间取出阴魂幡。
漆黑的幡旗在夜色中展开，上面的幽冥符文隐隐发光，散发出淡淡的阴气。
阴魂幡不光能招魂，还能帮鬼魂在白天蔽身，隔绝阳气侵蚀。
就像上次顾烬川把范晓娟叫出来那样。
顾烬川手持阴魂幡，轻轻合眸，开始念诵招魂咒。
他的声音低沉古老，在操场一角回荡。
苏灵羽站在一旁紧张的四处观望。
夜风刮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烬川已念了两遍咒语，周围依旧静悄悄的，连一丝鬼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
苏灵羽疑惑转头，“难道他们已经去投胎了？”
“不可能。”
顾烬川停下咒语，脸色凝重，“七七四十九天未到，魂魄不会去投胎。”
凡人死亡后魂魄会在人间停留七七四十九天，这叫生魂。
过了这四十九天后，生魂才会入地府按照流程去投胎。
顾烬川站起身，即便在夜色中，苏灵羽依然清晰地看到他眉头拧成了一个严肃的“川”字。
“阴魂幡招魂从未失手，除非……”
“除非什么？”苏灵羽的心提了起来。
“除非，他们的魂魄被人强行扣下了。”
顾烬川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有人用邪术禁锢了他们的魂魄，不让他们入轮回。”
话音刚落，一阵夜风突然刮过，吹得苏灵羽打了个冷颤。
难道是那些学生的魂回来了？
但她怎么看不见？
还是说，她本来就看不到生魂？
风声凛凛，苏灵羽茫然的看了一圈，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抬手对着面前的空气打声招呼。
“各位同学，我们是来帮你们的，有什么冤屈大可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们讨回公道。”
顾烬川戳破苏灵羽天真的幻想，“这不是他们的气息，只是刮了一阵风而已。”
苏灵羽还想说什么，一抬头，突然看到对面的灌木丛里钻出来一个人。
“来了，他们来了！”
苏灵羽激动不已，正要把刚才准备好的词再念一遍，那人越走越近，苏灵羽笑容僵住。
“咬死我了……你们俩怎么找了这么个鬼地方，蚊子都快把我吃了！”
来人居然是林辞。
他挠着满是红包的胳膊，一脸怨念。
苏灵羽警惕起来，“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们在干什么。”
林辞走到二人面前，目光落在顾烬川手中的阴魂幡上，眼神复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个黑旗子是干嘛用的？”
林辞猜到苏灵羽身上有秘密，下午他调查完师生后准备去探探苏灵羽的口风，谁知人竟不见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俩人又回来了，嘀嘀咕咕的凑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苏灵羽郑重的点点头。
林辞便起了跟踪二人的心思，想看看他俩究竟搞什么名堂。
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俩人来到了操场。
林辞为了隐藏，不得不躲到操场旁边的灌木丛中。
这可是夏末啊，蚊子比平时更毒，要不是被咬的实在受不了了，他才不出来呢！
林辞目光粘在阴魂幡上，又问了一遍。
顾烬川却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轻轻捻着幡旗边缘，眼神放空。
他在想，那几个学生的魂魄究竟去哪了。
如果真是被人扣下了，谁会干这么阴毒的事？
会不会和苏灵羽被勾魂一事有关？
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是淡定，苏灵羽却急得手心冒汗，大脑飞速运转。
“搞迷信活动是吧？”
见苏灵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辞冷冷一笑，双手抱胸开始说教。
“你们两个，再想拿奖金也得讲基本法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破案得靠监控、靠走访、靠证据链，不是拿个破旗子念几句听不懂的话就能解决的！”
“你们这样不仅没用，要是被保安发现了，还得落个扰乱校园秩序的罪名，图什么呢？”
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从科学破案的重要性讲到封建迷信的危害，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唐僧。
顾烬川终于停下了揉捻幡旗的动作，正眼看他，“迷信是什么？”
“你还顶嘴？”
林辞顿时来了火气，“迷信就是你们现在正在干的事！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都叫迷信！”
“科学又是什么？”
顾烬川继续追问，眼神里满是真切的困惑。
林辞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科学就是能证明、能解释的东西，比如万有引力。”
“万有引力？什么东西？”
林辞：“……
“你存心跟我抬杠是吧？别告诉我你连牛顿都不知道！”
顾烬川很诚实的摇摇头。
苏灵羽在一旁无语扶额。
他俩还真是……
一个敢问，一个敢说啊！
眼看林辞真打算跟顾烬川讲讲牛顿的生平事迹，苏灵羽正要阻止，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对面宿舍楼四楼的一扇窗户被推开了。
一个人影翻上窗台，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地面跳了下去。
“有人跳楼了！”
苏灵羽失声大喊，声音因紧张而尖锐，迅速抬手一指——
“快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