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向三姨道歉
李四虎一拳挥出，竟将那健壮如牛的阿牛震退七八步。
围观众人皆露惊诧之色。
那些原本打算落井下石、说几句风凉话的人，此刻纷纷噤声。
江二瞳孔一缩，急忙上前扶住壮汉。
“阿牛，你怎么样？”
“胳……胳膊没知觉了……”
阿牛面色惨白，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抽搐几下便不省人事。
“李四虎，你找死！”
江二怒喝一声，已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这下糟了，江二外号‘江小刀’，能当上镇上的一哥，就是因为他下手狠辣，真敢动刀！”
“可不是嘛，听说去年邻镇的李大狗欠了他们高利贷，被江二捅了九刀，在医院躺了半年！”
“九刀都没死，命可真硬！”
“胡说什么，那是江二下手有分寸，道上叫三刀六洞。他可不傻，真闹出人命自己也跑不了。你们看着吧，李四虎那莽夫很快就嚣张不起来了。”
朱老八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冷笑着向乡亲们解释。
村民们纷纷后退，没人看好李四虎。毕竟江二才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狠角色。
说时迟那时快，江二手中匕首已直刺李四虎胸口。
李四虎不闪不避，冷哼一声，竟一把攥住刀刃，令对方进退不得。
鲜血顺着他的掌心汩汩涌出。
他惨然一笑，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砸在江二腹部，只一拳便解决了战斗。
这小地方的混混，何曾见过这般阵仗？
见老大都被一拳放倒，余下几人两腿发软，慌忙退到一旁。
李四虎狠狠踢了江二腰间一脚，面若寒霜：“江二，你想教谁做人？”
方才那一拳，李四虎只用了一成力道。若全力以赴，怕是能将他腹部打穿。
江二强忍腹中翻江倒海，怎么也想不明白，李四虎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以往交手，二人互有胜负，今日却连对方一拳都接不住。
“李四虎，你别得意太早。四彪欠的钱，人死债不清。别以为动了手就不用还钱，老子不吃这一套。”
“六千块，一分不能少。不还钱，我们天天来闹。看你时间多，还是我时间多。”
江二弓着腰被人搀起。
胡运华始终冷眼旁观，肚子里憋了一堆风凉话，只等时机好好羞辱李四虎一番。
不料李四虎却冷哼一声。
“不就是钱吗？我说还就还。”
“吹什么牛？六千块你拿命还？真要是有钱，芳华的孩子能饿三天？”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林芳华那狐媚子勾搭了哪个野男人，有人愿意出这个钱。”
几个嫉妒林芳华的妇人，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损人的机会。
“要这么说，倒真有可能。”
李四虎懒得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
他转身进屋，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将一个信封甩在江二脸上。
“欠你的六千块，一分不少，好好数数！”
“还有你们几个长舌妇，不想被我撕烂嘴，就给我闭嘴。”
李四虎冰冷的眼神如刀锋般扫过那几个妇人。
这一刻，现场鸦雀无声。
连胡运华也一脸错愕。
六千块对李四虎这样的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这钱从哪来的？
李四虎既然拿出了钱，胡运华准备好的那些奚落话自然没了用武之地。
他气得老脸通红，对着江二咬牙道：“快数数，看有没有假钞。”
“我可不像某些人那般龌龊。”李四虎冷哼。
江二将信将疑地打开信封，抽出一沓百元大钞。
一时间，乡亲们的眼睛都亮了。
下柳村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人均收入不足千元。六千块对村民来说，无疑是笔巨款。
江二仔细数了三遍，六千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咬咬牙，“行，这笔账两清了。不过我跟你李四虎的账没完。”
说完，江二便要带人离开。
“站住！”
李四虎一声怒喝，震住众人。
“打了我三姨，说走就走？当我李四虎是空气？”
“立刻向三姨道歉，否则谁也别想走。”
李四虎随手抄起门板上的木方。
在村里就是这样，人善被人欺。
正好借今天这个机会，他要告诉所有人，这个家还有男人撑着。
胡运华见状，两腿不由一紧。
江二面色狰狞，可他确实不是李四虎的对手，今天带的人又少。
思前想后，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恶狠狠瞪了李四虎一眼。
“我道歉不是怕你，是觉得自己刚才做得不对。三姨，对不住了！”
“不不不，不用了，你们快走吧！”
三姨连连摆手。
李四虎打晕了阿牛，万一对方反咬一口要求赔偿，吃亏的还是李四虎。
老人总是这样，宁愿吃亏，也求息事宁人。
“李四虎，这仇我早晚要报，你给我等着！”
江二撂下狠话，招呼小弟架起昏迷的阿牛，狼狈离去。
见没热闹可看，乡亲们也各自散去。
唯独朱老八没急着走。
他眼珠一转，凑到李四虎面前，堆起笑脸。
“虎子，是不是找到了来钱的门路？跟八哥说道说道？”
“滚！”
李四虎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进屋。
朱老八愤愤地盯着林芳华家门口看了好几眼，这才悻悻离去。
屋内，林芳华紧张地问道：“他们都走了吗？”
李四虎点点头，看了眼熟睡的孩子，“嫂子放心，他们以后不敢再来闹了。”
“哎呀，你的手怎么了？都流血了！快坐下，我帮你包扎。”
林芳华见李四虎满手是血，顿时花容失色。
她急忙拉开炕柜抽屉，取出纱布和碘伏，小心翼翼地为李四虎包扎。
李四虎本想告诉她不必如此，他有灵泉水，一念之间伤口便可愈合。
但手被林芳华握着，心里倍感温暖。
他情不自禁道：“嫂子，你真好看。”
林芳华浑身一颤，却没抬头，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虽然手被包得像个粽子，李四虎却满心欢喜。
包扎完毕，他告辞出门，还得去挣钱。有了钱，他才有资格养活林芳华和孩子。
昨晚他想了一夜。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下柳河和整座山林都是他的宝库。
虽然巨鲶不常有，但河里的鱼虾、山上的野味，都能拿到城里卖钱。
这么好的资源，绝不能浪费。他拿起篓筐，准备去河里捕鱼。
刚出门，朱老八便舔着脸拦住了去路，手里还提着一篮鸡蛋。
“那啥，我给芳华买了点鸡蛋，就不进去了，你拿进去吧？”
朱老八会如此好心？
李四虎不信，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点点头，道了声谢，将鸡蛋拿回屋里，然后走出来问道：“直说吧，还是为赚钱的事？”
朱老八嘿嘿一笑，“我就说你打小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你。最近手头紧，所以……”
“容我考虑考虑。这样，今天中午一点，你来河边的草甸子，咱们好好聊聊？”
“行行行，说定了，不见不散。”
朱老八见李四虎犹豫，觉得有戏，当即满口答应。
李四虎拿着篓筐向河边走去，心里乐开了花。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他与白红蕊约的正是中午一点。
他洁身自好，自然不能让白红蕊那种人玷污自己清白。
但朱老八就不同了，风评极差，又是个老色鬼。虽然平日里人模狗样，可村里人都知道他什么德行，狗见了都嫌。
李四虎不怕得罪胡运华，但打人也得有个理由。
这次，他不仅要给胡运华戴顶绿帽子，还要让他和朱老八狗咬狗，一嘴毛。
光是想想，就觉痛快。
路过村口，见几个孩子在玩泥巴。
李四虎抓出一把从家里带的糖块分给他们，然后将那个稍大些的孩子叫到一旁。
“铁蛋，交给你个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