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错乱的认知与惊惶

九月的风带着夏末最后一丝温热,拂过A大郁郁葱葱的香樟道,也吹动了教学楼前公告栏旁攒动的人影。今天是新学期开学的日子,而一则“转学生入读大三(二)班”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原本就因新学期而活跃的氛围里漾开了不小的涟漪。

尤其当那个叫白珠悦的女生,跟着班主任走进大三(二)班教室时,整个班级仿佛被按下了瞬间静音键。

她站在讲台旁,身形纤细挺拔,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颈项。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瓷娃娃,尤其是那双眼睛,瞳仁是极淡的琥珀色,此刻正平静地扫过台下,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白珠悦,之前在吉林的大学就读,从今天起加入我们班。”班主任简单介绍着,目光落在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白衣悦旁边正好有空位,白珠悦,你就先坐那里吧。”

顺着班主任的视线,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教室后排。那里坐着的女生抬起头,露出一张同样清丽却更显温婉柔和的脸。她正是A大的风云人物,学生会会长白衣悦。

听到名字,白衣悦立刻站起身,脸上漾起真诚温和的笑意,对着讲台旁的白珠悦轻轻挥了挥手,声音清晰而温暖:“珠悦,这边来。”

白珠悦微微颔首,没说一句话,抱着简单的书本,安静地穿过课桌间的过道,走到白衣悦身边的空位坐下。动作流畅,却始终没带什么表情,周身那股淡淡的冷漠气息,让想上前打招呼的几个同学都犹豫着停住了脚步。

“欢迎你来呀。”待白珠悦坐定,白衣悦侧过头,声音放得更柔了些,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路上累了吧?书包给我,我帮你放好。”

白珠悦抬眼看向她,姐姐白衣悦比她大一岁,今年二十三岁,总是这样,习惯性地照顾她,护着她。从小到大,无论她闯了什么祸,或是受了什么委屈,白衣悦总会第一时间挡在她身前。

“不用。”白珠悦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清冷的质感,却还是依言将书包递了过去。她看着白衣悦熟练地帮她把书包放进桌洞,又拿出纸巾仔细擦了擦桌面,心里那点因转学而产生的陌生感,悄然淡去了一些。

其实,她也心疼姐姐。

姐姐是学生会会长,学校里的事情本就繁多,还要时时刻刻惦记着她。她们的母亲白伊莎是白氏集团的女总裁,平日里忙于工作,陪伴她们的时间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姐姐在扮演着既当姐又当妈的角色。

白伊莎虽然忙碌,却从未忽略过她们,电话里的叮嘱,回家时准备好的她们爱吃的饭菜,还有每次视频时眼底掩不住的牵挂和心疼,都让她们清楚地知道,母亲深爱着她们。只是这份爱,更多的是藏在行动里,藏在那些无声的支持中。

“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白衣悦收拾好东西,笑着看向白珠悦,眼底亮晶晶的,“有什么不懂的,或者不习惯的,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白珠悦看着姐姐脸上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像一缕阳光,驱散了她周身的冷意。她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回应一个笑容,却又很快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周围的同学看着这对容貌都极为出挑的姐妹,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天呐,白珠悦也太好看了吧!和会长一样是大美女啊!”

“难怪会长刚才那么高兴,原来是亲妹妹啊?”

“不过她看起来好冷淡哦……”

白衣悦自然听到了这些议论,她不动声色地往白珠悦身边靠了靠,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白珠悦能感觉到姐姐的动作,心里微微一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终于漾起了一丝极淡的涟漪。

新的学期,新的班级,对她而言,或许并不会太糟糕。因为在这里,有她想守护的人,也有守护着她的人。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和旧书本混合的熟悉气息。白衣悦正低头整理着刚发下来的课程表,指尖划过“高等数学”几个字时,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却带着明显错愕的低语。

“不对……”

白衣悦动作一顿,侧过头看向白珠悦,只见她微微蹙着眉,那双总是显得淡漠的琥珀色眸子此刻睁大了些,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情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骤然投入巨石。

“珠悦?怎么了?”白衣悦放柔了声音,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哪里不舒服吗?”

白珠悦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视线飞快地扫过周围——讲台上正在写板书的班主任,后排打闹的男生,低头窃语的女生,还有窗外那棵熟悉的香樟树……这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可越是真实,就越让她心底的恐慌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白衣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方才的平静:“姐,这里……是我们的大学?”

“是啊。”白衣悦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有些茫然,却还是点头应道,“你今天刚转来的呀,忘了吗?”

“不是……”白珠悦摇着头,指尖用力攥紧了衣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这不是真的。我明明……明明是在规则怪谈世界里。”

“规则怪谈世界?”白衣悦愣住了,这个词陌生又诡异,她担忧地看着妹妹,“珠悦,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做了奇怪的梦?”

“不是梦!”白珠悦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些,引来周围同学的侧目。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片永远笼罩着灰色雾气的森林,每走三步就要回头鞠躬的规则,会在午夜十二点敲响十三下的旧钟,还有那些藏在阴影里、用诡异目光注视着她的“东西”……那是龙国选中的参与者必须经历的“规则怪谈”,一旦违反规则,不仅自己会消失,还会给国家带来未知的惩罚。

她是其中一员,拼尽全力去记住每一条规则,去应对那些无处不在的危险。可就在昨天,她似乎……触碰到了那条最致命的规则。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脑海里闪过的,是母亲白伊莎担忧的脸,是姐姐白衣悦温暖的笑容。

所以,她现在是……失败了?

因为她的失败,她被从那个恐怖的世界里“清除”了?可为什么会回到这里?回到她和姐姐曾经一起读书的大学?

这是惩罚吗?用最熟悉、最温暖的场景,来反衬她失败的结局?还是说……龙国已经因为她的失误,遭遇了什么?

“珠悦,你脸色好差。”白衣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别想那么多了,是不是转学压力太大了?要不我们请个假,出去走走?”

额头传来的温度很真实,姐姐眼底的担忧也很真实。白珠悦看着白衣悦近在咫尺的脸,那是她在规则怪谈世界里,支撑着她不崩溃的精神支柱。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恐慌就越甚。

如果这里是假的呢?如果这又是一个新的规则怪谈,而姐姐……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NPC”呢?

她猛地偏过头,避开了白衣悦的手,眼神里的冷漠重新浮现,甚至比初见时更甚,只是那冷漠之下,藏着难以言说的惊惶和挣扎。

“我没事。”她低声说道,声音干涩,“上课吧。”

白衣悦看着她瞬间恢复疏离的侧脸,眉头轻轻蹙起。妹妹今天的状态太奇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那瞬间流露的惊惶……都让她心里隐隐不安。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课本往白珠悦那边推了推,用行动表达着她的陪伴。

而白珠悦,虽然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黑板,可脑海里却乱成一团。

规则怪谈的阴影挥之不去,眼前的温暖又让她不敢触碰。

她到底在哪里?

这里,究竟是救赎,还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收拾书本的声音、嬉笑打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独属于大学课间的喧嚣。

白珠悦却像是被隔绝在这片喧嚣之外,她依旧维持着上课的姿势,指尖无意识地在课本封面划着,眼神空洞地落在书页上那些模糊的字迹上,心思早已飘远。

白衣悦看着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担忧,再次轻声开口:“珠悦,课间了,去喝点水吗?”

白珠悦像是被这声音惊醒,猛地抬起头,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恍惚。她看向白衣悦,又快速扫过周围鲜活的人群,那些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却都带着真实的生气,与规则怪谈世界里那些麻木或诡异的“存在”截然不同。

可越是真实,她心里的疑团就越重。

“姐,”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冷静,试图压下心底的波澜,“你……还记得我们上次一起吃烧烤和火锅是什么时候吗?”

白衣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回忆道:“当然记得啊,就是放暑假的时候嘛。妈特意抽了一天空,带我们去了城南那家新开的融合餐厅,你说想试试他们家的冰镇小龙虾,结果吃了没几只就嫌太辣,后来还是靠火锅里的清汤涮着才吃完。”

姐姐的话清晰而具体,连细节都分毫不差,就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白珠悦记忆里的某个匣子。

她确实记得。

那天母亲白伊莎难得没有工作电话打扰,穿着休闲装,和她们姐妹俩挤在餐厅的卡座里,看着她被辣得龇牙咧嘴,笑着递过冰镇酸梅汤。姐姐白衣悦则在一旁,把火锅里煮得软糯的土豆夹到她碗里,嘴上还念叨着“让你嘴馋”。

烟火气缭绕的餐厅,冰镇饮料的凉爽,火锅汤底咕嘟咕嘟的沸腾声,还有母亲和姐姐脸上真切的笑意……那一切都温暖得不像话。

可紧接着,记忆就变得破碎而混乱。

她记得吃完饭后,母亲说要带她们去一个新开的“沉浸式体验馆”看看,说是朋友推荐的,很有特色。她们打车过去,那地方看起来像个废弃的旧庄园,门口挂着“惊魂夜”的牌子,像是个大型鬼屋。

她当时还不太想去,觉得阴森森的,但母亲笑着说“试试嘛,有妈妈和姐姐在”,姐姐也拉着她的手说“别怕,我保护你”。

然后……她们走了进去。

里面很暗,只有零星的红灯笼提供微弱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她紧紧拉着姐姐的手,母亲走在最前面。她们按照指示牌往前走,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耳边开始响起奇怪的低语声……

再后来,她好像和母亲、姐姐走散了。

周围的场景开始扭曲,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耳边的低语变成了尖锐的哭嚎,脚下的地面变得黏腻……她看到了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诡异的字体写着“欢迎来到规则怪谈世界,请遵守以下规则……”

记忆到这里,就像是被硬生生掐断了一样,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混乱。

“我记得……”白珠悦的声音有些发飘,眼神里充满了困惑,“我们吃完烧烤和火锅,就去了那个鬼屋……然后……”

她看着白衣悦,试图从姐姐脸上找到一丝和她相同的记忆碎片,“然后我们不是应该在那个鬼屋里吗?怎么会在这里?在学校里?”

白衣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和一丝不解:“珠悦,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吃完饭后就回家了呀,哪去过什么鬼屋?”

“不可能!”白珠悦的情绪又激动起来,音量不自觉地提高,“我明明记得!那个地方很吓人,我们走散了,我还看到了……”

她想说“看到了规则”,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这里真的是正常的现实世界,说这些话,只会被当成精神失常吧?

“珠珠,”白衣悦伸出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的耐心,“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把梦里的事情和现实混在一起了?我们真的没有去什么鬼屋,吃完就回家了,不信你可以给妈妈打个电话问问。”

打电话?

白珠悦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才想起自己今天转学过来,手机放在书包里了。她看向桌洞,姐姐帮她放好的书包就在那里。

她的记忆没有消失,那些在规则怪谈世界里的挣扎,那些和母亲、姐姐在鬼屋里失散的恐惧,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可姐姐却说,那只是她的幻觉,是梦。

到底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眼前的一切,包括姐姐,都是假的?

是她在规则怪谈世界里失败后产生的幻觉?还是……这个看似正常的学校,本身就是另一个规则怪谈的开端,而姐姐的记忆,已经被这个世界篡改了?

白珠悦看着白衣悦担忧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又闷又慌。她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记忆,还是该相信眼前这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姐姐。

她缓缓低下头,避开了白衣悦的目光,指尖在裤子上用力掐了一下,清晰的痛感传来,提醒着她此刻的“真实”。

可这份真实,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色绸缎,缓缓覆盖了整座校园。晚自习的铃声早已落下,教学楼里的人声渐渐稀疏,只剩下走廊上声控灯偶尔被晚归学生脚步声唤醒,又在片刻后归于沉寂。

白珠悦躺在床上,宿舍里其他室友的呼吸声均匀而平稳,可她却毫无睡意。白天姐姐笃定的语气和自己清晰的记忆在脑海里反复冲撞,让她辗转难眠。

她必须找到答案。

那个所谓的“规则怪谈世界”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无法相信眼前的校园才是现实。她决定,趁着夜色,去三楼的教师办公室看看。

在规则怪谈世界里,办公室往往藏着关键线索,或许在这里,也能找到些什么。

悄悄起身,穿好衣服,白珠悦像一只轻盈的猫,避开楼道里的监控,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一步步走向楼梯间。夜晚的教学楼带着一种不同于白日的静谧,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发出呜呜的轻响,让人心头发紧。

走到二楼与三楼之间的转角时,她习惯性地想动用自己的“天赋”——那是她在规则怪谈世界里,为了生存而觉醒的特殊能力。她能隐约感知并微弱操控周围的磁力,让金属物品发生微小的移动;也能短暂改变自身周围的重力,让自己跳得更高、落得更轻;甚至在极端情况下,能引动一丝类似岩浆的灼热能量,逼退那些诡异的“东西”。

可当她集中精神,试图让口袋里的钥匙串微微浮动时,却发现毫无反应。

钥匙串安静地躺在口袋里,没有任何异动。

白珠悦的心猛地一沉。

她又尝试改变自身重力,用力向上一跃——高度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因为心里发慌,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

最后,她咬紧牙关,试图调动那丝灼热的能量,可丹田处只有一片冰凉,没有丝毫暖意涌动。

磁力、重力、岩浆般的能量……全都消失了。

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不可能……”白珠悦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指尖冰凉,几乎要握不住手机。

这些能力是她在规则怪谈世界里一次次死里逃生换来的依仗,是她对抗恐惧的底气。它们的消失,比身处陌生环境更让她恐慌。

如果连这些能力都没了,那她之前的经历,难道真的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可梦里怎么会有那么清晰的恐惧,那么真实的挣扎?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狂跳不止,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失能的恐慌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没有了这些能力,她和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没有任何区别。如果这里真的是另一个规则怪谈世界,她该如何生存?

短暂的慌乱后,白珠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手机,继续往三楼走去。不管能力在不在,她都要去办公室看看。

三楼的走廊比楼下更暗,声控灯似乎坏了几盏,只有尽头的窗户透进一点月光。教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黑黢黢的,看不清情况。

白珠悦放轻脚步,慢慢推开一条门缝。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办公桌上堆积的作业本和教案,在月光下投下模糊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味道,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她走了进去,手指抚过冰凉的桌面,目光扫过每一个抽屉、每一个文件柜。没有诡异的符号,没有泛黄的规则纸条,没有任何不寻常的痕迹。

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教师办公室。

白珠悦站在办公室中央,环顾四周,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能力消失了,这里也没有任何线索。

她到底在哪里?

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在跟她开玩笑?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进来,照亮了她苍白而惶惑的脸。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孤零零地站在一片看不清真相的迷雾里。

指尖划过最后一个文件柜的边缘,冰冷的金属触感没能让白珠悦的思绪清明半分。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正常得过分,正常到让她几乎要相信,那些关于规则怪谈的记忆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她转身准备离开,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办公桌旁的垃圾桶。

那是一个半满的黑色垃圾桶,里面大多是揉成团的废纸和空了的笔芯,本不该引起任何注意。但在垃圾桶底部,靠近内侧的位置,有一小撮灰黑色的东西,像是……燃烧后的灰烬。

白珠悦的脚步顿住了。

教师办公室里会有灰烬?

她皱着眉,缓步走过去,蹲下身,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线仔细看去。那确实是灰烬,质地很轻,混杂在废纸边缘,像是某种纸张或布料燃烧后留下的痕迹。

可这里是教学楼,明令禁止使用明火,办公室里也没有香炉之类的东西,怎么会有燃烧后的灰烬?

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窜入脑海。

在规则怪谈世界里,她曾见过类似的灰烬。那是在一个废弃的图书馆里,违反规则的“参与者”消失后,原地只会留下这样一小撮冰冷的灰烬,仿佛从未存在过。

难道……

白珠悦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迅速爬遍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些灰烬。

冰凉,干燥,带着一种死寂的气息。

“谁?!”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低喝,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巡逻的保安发现了这里的光亮。

白珠悦浑身一僵,来不及多想,立刻熄灭手机屏幕,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迅速躲到办公桌底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办公室门口。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扫了进来,在桌椅间来回晃动。

“里面有人吗?”保安的声音带着警惕。

白珠悦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声来。她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手电筒的光束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保安嘟囔了一句“奇怪,明明看到有光”,又将门轻轻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确认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白珠悦才敢缓缓从桌底爬出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尖却依旧冰凉。

她再次看向那个垃圾桶,那撮灰烬在黑暗中仿佛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符号,无声地嘲笑着她的侥幸。

这里果然不对劲。

那些灰烬绝不是偶然出现的。如果这里真的是规则怪谈世界,那这些灰烬意味着什么?是之前有人在这里“消失”了吗?还是某种警告?

她不敢再久留,迅速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办公室,沿着来时的路快步下楼。

回到宿舍时,室友们依旧睡得很沉。白珠悦躺回床上,却再也无法平静。

那撮灰烬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它证明了她的记忆并非幻觉,这里或许真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可她的能力已经消失,面对可能存在的“规则”,她该怎么办?

姐姐白衣悦还在这个学校里,母亲白伊莎是否也身处这个世界?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让她彻夜无眠。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在她眼中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蠕动着,像极了规则怪谈世界里那些诡异的“存在”。

她紧紧攥着被子,指节泛白。

无论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都必须活下去,必须找到姐姐和母亲,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

天蒙蒙亮时,白珠悦终于浅浅阖眼,可没等睡意真正笼罩,一阵剧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

像是被人猛地抽走了脚下的地面,周遭的一切都在旋转、扭曲。宿舍的床铺、室友的睡颜、窗外的晨光……所有熟悉的景象如同被揉碎的颜料,迅速晕开、褪色,最后归于一片混沌的暗黄。

“唔……”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额头,指尖触及的却不是熟悉的发丝,而是粗糙硌人的沙粒。

眩晕感褪去,白珠悦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漠。

烈日高悬在头顶,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燥热得仿佛能点燃,脚下的沙子烫得惊人。远处的沙丘在热浪中微微晃动,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哪里还有半分大学校园的影子?

“学校……是海市蜃楼?”白珠悦喃喃自语,心头巨震。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滚烫的触感无比真实。再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还是昨晚穿的那身,可衣角已经沾染上不少沙粒,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原来那些教室、同学、姐姐的笑脸,全都是假的?是某种幻境?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如同敲碎玻璃的锐响:

【规则怪谈世界——个人模式开启。】

【当前场景:遗忘沙漠。】

【主线任务:在沙漠中找到“绿洲之眼”,存活72小时。】

【基础规则:】

【1. 不可饮用来源不明的水源。】

【2. 日落之后,不可抬头直视月亮。】

【3. 若听到身后有呼唤声,无论是否熟悉,不得回头。】

【4. 遇到戴着驼铃的商队,可交易,但不可接受他们赠予的黑色布料。】

【任务失败惩罚:抹杀。】

【提示:本次为单人关卡,无其他国家天选者参与,无团队协作机制,纯个人行动。】

机械音消散的瞬间,白珠悦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条飞速滚动的弹幕,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那些评论带着不同的情绪,清晰地涌入她的感知:

“是龙国的白珠悦!她居然通过上一关了?”

“之前还以为她在鬼屋关卡就没了呢,原来进入安全区休整了?”

“个人模式?这可比团队赛难多了,完全没人能帮忙啊……”

“遗忘沙漠,听起来就好棘手,规则不多但感觉处处是坑!”

“龙国这次悬了,一个人在沙漠里怎么撑三天?”

“等等,她状态好像不太好,脸色好差……”

观众的评论印证了机械音的内容,也解答了白珠悦心中积压的疑惑。

她没有失败。

上一关,她其实通过了。所谓的“学校”,是规则怪谈世界为通过关卡的参与者提供的“安全区”,是短暂的休整。龙国也没有因为她受到任何惩罚。

原来如此……

巨大的释然感瞬间淹没了她,让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腿一软,差点跪倒在滚烫的沙地上。

她不是失败者,母亲和姐姐暂时是安全的……这个认知让她眼眶微微发热。

可紧接着,更沉重的压力压了上来。

个人模式。意味着她要独自面对这片危机四伏的沙漠,没有同伴,没有可以参照的其他国家天选者的行动,所有的决策都只能靠自己。

她的能力……还能回来吗?

白珠悦尝试着集中精神,像在办公室时那样调动感知。这一次,指尖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麻痒感,像是有细碎的磁流在皮肤下游动。她低头看向掉落在沙地上的手机(屏幕早已碎裂,无法使用),试着用意念去牵引——

手机在沙地上微微颤动了一下,虽然幅度极小,却真实存在。

能力……正在缓慢恢复!

或许是安全区的休整起到了作用,或许是新的关卡激活了她的潜能。

白珠悦握紧了拳头,掌心的汗与沙粒混合在一起,带来粗糙而坚定的触感。

不管怎样,她活下来了,龙国也安然无恙。这就够了。

眼前的沙漠虽然可怕,规则虽然冰冷,但至少,她知道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在热浪中扭曲的地平线,琥珀色的眸子里褪去了迷茫和惶惑,重新凝聚起冷静与坚韧。

72小时,找到绿洲之眼。

她必须做到。

为了自己,为了龙国,也为了等待着她回去的母亲和姐姐。

炽热的风卷起沙粒,打在她的脸上,带着灼痛。白珠悦深吸一口气,迈开了脚步,朝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遗忘沙漠的考验,正式开始。

白珠悦的身影在无垠沙漠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陷进滚烫的沙粒里,留下浅浅的脚印,又很快被热风抚平。而在龙国的无数个屏幕前,数千万双眼睛正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弹幕如同潮水般汹涌不息。

“珠悦加油啊!慢点走,别中暑了!”

“这太阳也太毒了,她水壶里的水够吗?规则第一条就说不能喝不明水源,可别撑不住啊!”

“个人模式真的太煎熬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换作是我早就崩溃了。”

“你们看她走路的姿势,虽然慢但很稳,眼神也没乱飘,还在观察周围环境,比上次在鬼屋关卡时镇定多了!”

“必须稳住!龙国不能再失分了,之前好几个天选者都折在单人关卡里了……”

“相信她!能从鬼屋关闯出来的,肯定不简单!”

观众们的心随着白珠悦的每一步起伏,担忧、鼓励、紧张的情绪交织在弹幕里,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想穿透屏幕,为那个在沙漠中独行的女孩送去支撑。

而在这些密密麻麻的评论中,一条带着特殊标识的留言格外显眼,发送者的名字是——白衣悦。

“珠珠,别害怕。”

这条评论一出,原本嘈杂的弹幕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讨论。

“是白衣悦!她也在看!”

“姐妹俩的感情真好啊,这个时候还在给妹妹打气。”

“会长肯定特别担心吧,换作是我,看着亲人在那种地方受苦,心都揪紧了。”

白衣悦确实在看。

她守在宿舍的电脑前,屏幕上正是白珠悦在沙漠中跋涉的画面。自从知道规则怪谈世界的存在,知道妹妹是龙国的天选者后,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之前在“安全区”的那段时光,现在想来如同偷来的美梦,让她短暂地忘记了妹妹身处的险境,可当幻境破碎,看到珠悦独自走进那片绝望的沙漠时,她的心又一次悬到了嗓子眼。

她不能替妹妹承受痛苦,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自己在陪着她。

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白衣悦又敲下一行字:“注意防晒,保存体力,你能做到的。”

她知道珠珠性子冷,不喜欢说软话,但此刻,她只想把所有能想到的叮嘱都告诉她。

屏幕里,白珠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脚步微顿,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能穿透那片灼热的空气,看到屏幕另一端的牵挂。她的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熟悉她的白衣悦能看懂,那是在说“我知道”。

“你看!珠悦好像看到姐姐的评论了!”

“眼神都柔和了一点,果然家人的鼓励最有用!”

“呜呜呜看得我好感动,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弹幕再次沸腾,而白珠悦已经重新低下头,继续前行。只是这一次,她的脚步似乎比刚才更坚定了些。

她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孤身一人。

屏幕外,有无数同胞在为她加油,有姐姐在为她牵挂,还有母亲在等着她回去。这些牵挂,就是她在这片荒芜沙漠中,对抗恐惧和绝望的最强大的动力。

热风依旧裹挟着沙粒呼啸而过,远处的沙丘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白珠悦抿紧嘴唇,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背包,朝着一个看起来地势较低的方向走去——那里或许能找到水源的痕迹。

屏幕内外,牵挂与坚守并行。这场属于她一个人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承载着太多人的期盼。

太阳渐渐爬至头顶,毒辣的光线几乎要将空气点燃。白珠悦停下脚步,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汗水混着沙粒在皮肤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带来一阵刺痛。

她仰头看了看悬在正上方的烈日,光线刺眼得让她瞬间眯起了眼。裸露在外的手臂已经被晒得发烫,皮肤隐隐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灼伤。

“太热了……”她低声自语,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水壶里的水已经下去了小半,她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爽,却很快被周身的燥热吞噬。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似乎被远处的景象吸引了。

在左前方大约几百米的地方,竟然隐约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绿洲——几棵绿意盎然的棕榈树,树下似乎还有一汪清澈的水潭,甚至能看到水面反射出的粼粼波光。

白珠悦的心跳漏了一拍。

绿洲?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干裂的嘴唇因为这个发现而微微张开,喉咙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渴望。

但脚步抬起的瞬间,她猛地顿住了。

不对。

她迅速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太阳很热,容易出现幻觉,海市蜃楼。”

她在心里默念着,像是在给自己敲警钟。这片被称为“遗忘沙漠”的地方,本就危机四伏,而在这样极端的高温下,人的感官很容易被欺骗。

她记得地理课上学过,海市蜃楼常常出现在沙漠中,是因为地面温度极高,空气密度不均,导致光线折射而形成的虚像。那些看似近在眼前的绿洲、水源,往往只是遥远景物的投影,甚至可能是完全不存在的幻象。

更何况,规则里明确提到“不可饮用来源不明的水源”。如果那片绿洲是真实的,水源是否安全?如果那是幻觉,朝着它走去,只会白白消耗体力,甚至可能在精疲力尽时,遭遇真正的危险。

白珠悦缓缓睁开眼,再次看向那个方向。

阳光下,那片“绿洲”依旧清晰,甚至能看到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的样子,逼真得让人难以怀疑。喉咙的干渴和身体的燥热,都在叫嚣着让她靠近。

但她握紧了拳头,硬生生压下了那份冲动。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备用的布,蘸了点水,轻轻敷在发烫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

她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风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沙地上的纹路是否有规律?远处的沙丘轮廓在光线变化下是否有细微的移动?

她需要找到真实的参照物,来判断那片“绿洲”的真伪。

几分钟后,她发现了一个细节——那片“绿洲”的位置,似乎始终与她保持着相同的距离。无论她微微调整角度,还是往前挪了几步,那片绿意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被钉死在了那里。

这不符合常理。

如果是真实的景物,距离和角度的变化,必然会导致视觉上的差异。

“果然是幻觉。”白珠悦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也有一丝后怕。

她立刻转过身,不再看那个方向,而是朝着另一个沙丘的背阴处走去。那里至少能避开直射的阳光,让她稍微休息一下,保存体力。

龙国的屏幕前,观众们也因为刚才的一幕而捏了一把汗。

“刚才那片绿洲太真了!我差点以为她要找到水源了!”

“还好珠悦够冷静!没有被幻觉骗到!”

“对啊,她居然能立刻反应过来是海市蜃楼,这心理素质绝了!”

“高温、缺水、幻觉……这才刚开始第一天,就这么难了吗?”

“白衣悦刚才肯定也吓坏了吧,还好珠珠没上当。”

白衣悦看着屏幕里白珠悦走向背阴处的身影,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指尖却因为刚才的紧张而泛白。她刚才差点就想在评论里大喊“别过去”,还好,珠珠自己识破了。

沙漠里的考验,从来都不只是来自于规则本身,更来自于极端环境下对人心的磨砺。

白珠悦靠在沙丘的阴影里,拿出地图(那是进入关卡时,规则附带的简易地图,上面只有大致的地形轮廓),对照着太阳的位置,标记出自己目前的方位。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时间推移,高温和缺水带来的影响会越来越大,幻觉也可能越来越逼真。

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不能被任何表象迷惑。

休息了大约十分钟,她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便再次起身,朝着地图上标记的一个低洼地带走去。那里或许没有海市蜃楼般诱人的幻象,但更有可能存在真正的水源痕迹。

烈日依旧高悬,沙漠依旧无垠。但白珠悦的眼神,却比阳光更加坚定。

沙漠的午后,热浪如同实质的墙壁,将白珠悦包裹其中。她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沙子在灼烧皮肤,视线也开始因为长时间的强光照射而有些模糊。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准备找个地方再次休息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生,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沙丘旁,背对着她。

白珠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规则里没有提到会遇到其他“人”。这片沙漠是个人模式,按道理说,除了她之外,不应该有其他参与者,更不该有这样突兀出现的身影。

是规则里隐藏的危险?还是新的幻觉?

她握紧了手中仅存的半块压缩饼干,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盯着那个身影,低声喝问:“谁?”

对方没有回应,依旧保持着背对的姿势。

白珠悦犹豫了。要不要靠近?如果这是规则里的陷阱,贸然接近很可能违反未知的条例。可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散发出那种规则怪谈里常见的诡异气息。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那个蓝衣女生缓缓转过身来。

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白珠悦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女生……竟然和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一样的琥珀色眸子,一样精致的五官,甚至连眉宇间那抹淡淡的疏离感,都如出一辙。只是对方的脸色比她更苍白些,眼神也显得更加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空洞。

“你是谁?”白珠悦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这张太过相似的脸,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困惑。是双胞胎?可母亲从未告诉过她还有其他姐妹。还是说……这又是规则制造的幻象,用来动摇她的心智?

蓝衣女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缓缓抬起手,朝着白珠悦的方向伸出了指尖。

她的指尖并没有碰到白珠悦,只是在半空中轻轻一点。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突然包裹住了白珠悦,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旋转。沙漠、烈日、沙丘……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揉成了一团,然后迅速散开。

天旋地转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当白珠悦再次站稳时,周围的环境已经彻底变了。

灼热的空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湿润的微风和草木的清香。脚下不再是滚烫的沙粒,而是柔软的草地。眼前出现了一片真正的绿洲——清澈的湖泊波光粼粼,岸边绿树成荫,甚至能听到清脆的鸟鸣。

她……被传送了?

白珠悦震惊地环顾四周,确认自己真的身处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中,不是幻觉。湖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岸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投下大片凉爽的阴影。

这里……难道就是规则里提到的“绿洲之眼”?

她猛地回头,想找到那个蓝衣女生,想问清楚这一切。

可身后空空如也,只有连绵的沙丘,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仿佛刚才那个穿着蓝色连衣裙、和她长得极为相似的女生,从未出现过。

白珠悦走到刚才两人对视的位置,蹲下身仔细查看。沙地上只有她自己的脚印,没有任何其他人存在过的痕迹。

“到底是谁……”她喃喃自语,心里充满了疑惑。

那个女生帮助了她,将她直接送到了绿洲。如果是规则怪谈里的存在,没必要做这种事。可她又真实地出现过,还拥有如此诡异的传送能力,长得又和自己如此相似……

这绝对不是规则怪谈的一部分。

龙国的屏幕前,观众们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炸开了锅。

“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和珠悦长得好像啊!”

“她怎么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还把珠悦直接送到绿洲了?”

“这操作也太神了吧!难道是隐藏的友方NPC?”

“不对啊,个人模式里怎么会有这种存在?而且规则里完全没提!”

“你们看她的眼神,感觉怪怪的,不像真人……”

“不管是什么,至少珠悦现在安全了!找到绿洲了!”

白衣悦也紧紧盯着屏幕,当看到那个和妹妹长得极像的蓝衣女生时,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不安涌上心头。但看到白珠悦成功抵达绿洲,她悬着的心又放下了大半。

不管那个女生是谁,至少珠珠暂时脱离了险境。

白珠悦走到湖边,蹲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湖水。湖水冰凉清澈,带着淡淡的甜味。她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虽然身处绿洲,但规则依旧有效。“不可饮用来源不明的水源”——这里的水,安全吗?

她看向湖面,湖水倒映出她疲惫却警惕的脸。而在那倒影旁边,仿佛还残留着一个模糊的蓝色身影,一闪即逝。

白珠悦皱紧眉头,将掬着水的手收了回来。

不管那个女生是善意还是恶意,这片绿洲的出现太过蹊跷。她不能掉以轻心。

但至少,她暂时摆脱了烈日和沙漠的炙烤。接下来,她需要在这片绿洲里谨慎探索,找到真正安全的水源和可以利用的物资,应对接下来的72小时。

那个神秘的蓝衣女生,成了她心中又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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