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山语悟空的困惑与祖师的点拨

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石桌上，清茶袅袅。孙悟空的分身坐在菩提祖师对面，金黄色的发带松了些，眉宇间带着取经路上的风尘——这是他偷偷用分身术来的，天庭与灵山都无人知晓。

“师父，”悟空指尖摩挲着茶杯沿，语气里满是困惑，“每回上天庭要人，俺都瞧着那玉帝还是老样子，无情无义，心里就没个‘重要的人’。倒是新来的巳蛇功曹，还有之前那四个值功曹，倒还存着人间的情义，比那些仙官实在。”

他话锋一转，想起取经路上的烦心事：“对了，俺们走到黑风山时，发现个大问题——那山上的妖怪，竟不是北俱芦洲来的。您也知道，妖族修正道的本就少，可这黑风山的，还有之前遇到的不少妖精，查来查去，全是天庭或灵山的坐骑跑下来的！您说，这事儿该咋办？”

菩提祖师捻着胡须，目光温和却锐利，他给悟空续上茶：“悟空，你还是太急了。遇事要讲人情世故，不能只凭性子来。”

他放下茶壶，缓缓道：“既然不是北俱芦洲的妖族，便分两种来处置。若是做错了事，伤了凡人，却连句道歉都没有的，不必留情，直接送他们入轮回，让他们从头学起；若是尚有悔改之心，或是做过些好事，便要好好告诉他们，修正道的重要性——妖族并非不能成仙，只是要走正途，不可为祸人间。”

“至于那些天庭、灵山的坐骑，”祖师话锋一沉，“送回去是自然，但不能就这么算了。得问清楚，是哪个菩萨的坐骑，哪个星君的灵兽，让他们的主人好好管教。记住，不是自己的种族，不是一路人，该讲的人情世故要讲，可该守的底线也不能丢。”

悟空皱起眉：“那要是遇到吃人的妖怪呢？不管是不是自己人，俺一棒子打死算了！”

“也不尽然。”祖师摇头，“吃了人，先看他道不道歉，认不认错。若是冥顽不灵，连悔改的心思都没有，那就永远别给他留活路，直接交给地府，按阴间的规矩处置——天道虽有好生之德，却也容不得恶徒残害生灵。”

悟空听完，摸了摸头上的金箍，突然笑了：“还是师父说得在理！俺之前总想着要么饶，要么打，倒忘了还有‘人情世故’这层道理。等俺回去，就按师父说的办，先问清楚，再处置，既不违了本心，也不闹得没法收场。”

菩提祖师看着他，眼里露出几分欣慰：“你能想通就好。取经路上，不只是取的真经，也是取的‘处世之道’。玉帝无情，你便守好自己的情；规矩冰冷，你便在规矩里留几分人情。去吧，别让你师父等急了。”

悟空站起身，对着祖师深深一揖，转身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三星洞外。石桌上的清茶还冒着热气，仿佛还留着师徒二人的对话，而这些话，就像方寸山的云雾，藏着取经路上最隐秘的处世智慧，从未被说书先生讲起，却藏在悟空每一次的选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