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里,最烈的光

弥留之际,烛火昏昏摇曳,映着阿兄鬓边新添的霜色。我攥着他的手,那双手曾无数次将我护在身后,替我挡过宫闱暗箭,也手把手教我握笔、执剑。

“阿兄……”气若游丝间,满心想的仍是他。怕他往后朝堂独行,少了个人替他盯着那些藏奸的奏折;怕他夜深批阅,再没人悄悄端去一碗热羹;怕匈奴再来犯境,他又要彻夜难眠。

他们都说,我是陛下心尖上的偏爱,可谁又知,阿兄才是我此生唯一的锚。是他劈开礼教的枷锁,让我一个公主能跨马执戈;是他信我胜过信自己,将国库重权、边关安危尽数托我。这世间女子能有的束缚,他全替我拆了;这世间男子难及的风光,他全让我占了。

“琙儿不怕……”他声音发颤,掌心烫得像要灼穿我的皮肤。

我笑了,咳着气儿摇头。我哪是怕自己走,我是怕他往后没人管着,又要犟着性子熬坏了身子。“阿兄要……好好吃饭,按时歇息……别总记挂我……”

“阿兄,”我笑了,眼角沁出的泪落在他手背上,“你护了我三十年,往后……换我在天上护着你。”

他的手抖得厉害,掌心的温度烫得灼人。原来无所不能的汉武帝,也会有这样慌乱的时候。可我知道,他懂。懂我那句“感谢”里,藏着多少“舍不得”;懂我这短暂一生里,他才是唯一的归宿。

毕竟,他是我的阿兄,是我刘琙此生,最最重要的人啊。

阿兄,你护我长大,予我翅膀,我便护你岁岁安稳。这人间我活得够尽兴了,唯余你,是我到了奈何桥边,也放不下的牵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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