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狐族大小姐训蛇了吗（36）

孟瑜音理解，她当然理解，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高高在上的西莉亚女爵而已。孟瑜音平静地说：“我为什么要共情你们？”

　　开口的女子沉默了。孟瑜音很平静地开口，甚至还歪了歪头，语气淡然到冷酷：“我没有打算共情你们，你们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共情的。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共情，因为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身份和地位，哪怕是我接过他的鞭子做出和他同样的决定，也不会有人置喙。”

　　“——可是，这不是我的选择。”孟瑜音来到她的面前，用手帕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污血。她的动作很笨拙，毕竟伺候人的事情她很少做，“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都看我的想法，所以我并不在意你们的结局，我只是这样做了而已。”

　　“我看不惯渣滓，也看不惯弱者，你们两方，我只是随意地选择了一下而已。”

　　她的语气依旧很冷漠，面前的女子却咬着唇红了眼圈，不知是出于羞耻还是怨愤。

　　孟瑜音的语气慢慢变得温柔：“可是，对你们而言是这样吗？”

　　“现在的我，是你们能抓住的，最好最高的台阶，只要讨好我，你们就可以走出与你们而言是地狱的洞穴；你们就可以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你们就可以洗净所有的污秽，成为惩恶扬善的大善人。”孟瑜音轻笑一声，“你们也可以穿着巴洛克风格的裙子，拥有镶嵌过的彩窗。唔，或者你们还是更喜欢养自己喜欢的小羊，修剪洁白的羊毛——当一个面色红润、健康活泼的挤奶女工也是个不错的工作。”

　　“好孩子，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在自己身陷困境的时候，想方设法利用自己能利用的一切，而不是逞一时之勇，接着除了闷在心里的气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知道了吗？”

　　女子沉默着，半晌后才嗫嚅着说了句抱歉。

　　孟瑜音不在意，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

　　她知道，她们受了很多苦难，她应该安抚，应该呵护，应该告诉她们，她们的天还没有坍塌，她们还有很多的机会，她们还有很好的未来——但是她不能。一个是因为ooc的警告，还有一个是因为，她在她们最痛苦的时候破了一盆冷水，让她们明白，真正能让她们爬出深渊和泥潭的，只有她们自己。

　　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艰难地朝她爬过来，孟瑜音面容始终平静，只是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大小姐，我有……两个问题。”

　　“说。”

　　“莉莉安……是不是被你救下了？”

　　“是。”

　　面前的女子似乎是轻笑一声，就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几乎要把肺的碎片给咳出来。最后她仰起头，眼睛却是亮的，亮的分明：“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不会的，也可以学。大小姐，……把我们，留下吧。”

　　孟瑜音的嗓子里溢出了一声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赞赏的笑声，最后垂下眼，转头看着西塞尔。西塞尔微微颔首：“小姐名下的店铺都需要大洗牌了。”

　　“机会要靠自己抓住。”孟瑜音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西塞尔再次过来，单膝跪地，孟瑜音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最后趴回了西塞尔的背上，“西塞尔，让暗卫送药和衣服来，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会从你们未来的工资里扣。”

　　孟瑜音在心里盘算着，现在的纺织技术还是最普通的，只偶尔有商路从东方带来丝绸。

　　也许她也可以想方设法先把纺织机给改造了，把企业做大做强，然后让她们作为最先参与的人，拥有更多的“资本”。她们和她一样，不会成为剥削贫民百姓的大资本家，只会在同性跌落尘埃之时，侧过身子，让被群山遮挡的阳光，也能洒在她们的身上。

　　只要成为第一个吃上螃蟹的人，她们也可以拥有特殊的地位，之后就可以逐步让女性占据属于自己的地位，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哪怕是求救都不知道自己能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