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灵兽认主:暗部信物终到手
树心深处的敲击声再次响起,短促而清晰,像是某种信号。凤昭没有迟疑,指尖压住残玉令边缘,烬心火自血脉涌出,顺着掌心渗入玉令。红光骤然暴涨,裂缝如活物般张开,树皮扭曲分开,露出内里幽深的空腔。
她伸手探入,触到一块冰冷铁牌。入手沉重,表面刻着“凤隐”二字,笔锋凌厉,似由刀锋一笔划成。背面嵌着竹简,封口以暗红蜡泥封存,印痕模糊,却隐约可见一朵半凋的莲纹。
萧沉脚步一沉,剑鞘在地面上划出轻响。他目光落在她手上,声音低而稳:“那是军中禁物。”
凤昭未答,只将令牌迅速藏入衣襟。残玉令自行弹出树缝,裂缝闭合,古树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开启过。
雪狼站在她身侧,蓝眸冷光流转,尾巴缓缓扫过地面。
远处雾中传来杂乱脚步,三道人影破林而出。为首者满脸疤痕,手持弯刀,正是西漠沙匪残部。他们曾在商队劫杀时被凤昭设局重创,此刻循血迹追踪至此。
“就是她!”疤脸匪目眦欲裂,“杀了她,头颅换千金!”
刀光劈下,直取凤昭后颈。
雪狼低吼一声,前爪扬起,利刃般的风劲横扫而出。疤脸匪头颅瞬间偏斜,脖颈喷出血线,身体踉跄两步,扑倒在地。另两人尚未反应,雪狼已腾空跃起,双爪贯穿其胸膛,落地时甩首震血,喉间滚出低语:“敢动她,死。”
萧沉握剑的手微紧,却没有上前。
凤昭靠在树干上,指尖轻抚竹简封印。烬心火微燃,火苗贴着蜡泥游走,无声融化封条。她展开信纸,字迹浮现——
“若见玉令,速至炎洲寻祭司,持信物入殿,可启禁典。”
笔迹熟悉,与药师留下的药方如出一辙。
她将信收回怀中,抬眼望向雪狼:“你说‘跟着火走’,是让我去炎洲?”
雪狼点头,鼻尖轻蹭她袖角,低声道:“下次,别丢凤族的脸。”
话音落下,它伏地不动,姿态恭顺,再无半分敌意。
萧沉终于开口:“你从不说实话。”
凤昭转头看他,眼神平静:“我说过我不逃。我也确实没逃。”
“那你是什么?”他盯着她,“一个采药人家的女儿,能引动古树共鸣,能让雪狼开口认主?你能解毒、能窥密、能避追踪,现在又取出东境禁地的暗部信物——你到底是谁?”
她笑了笑,笑容清淡,像风吹过水面:“我不是谁。我只是来找一样东西的人。”
“什么东西?”
“一个名字。”她望着那棵古树,“一个不该被抹去的名字。”
萧沉沉默片刻,缓缓收剑入鞘:“这条路,不会太平。”
“我知道。”她说。
他转身欲走,忽又停步:“伤兵枕下的图腾,不是偶然出现的。有人在等你。”
她未应声。
萧沉离去后,林中只剩风声。凤昭低头整理衣襟,指尖触到胸口的令牌,温凉如水。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稳定。
雪狼起身,走在她前方半步,不再回头。
雾气渐散,天光透过枝叶洒落。她沿着原路返回,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走到谷口时,雪狼忽然停下,耳朵微动。
凤昭也察觉到了。
地面上,几枚枯叶被踩碎,痕迹新鲜。不止一人,至少五道脚印,呈扇形包抄而来,距离不足二十步。
她不慌,只将手按在雪狼肩上。烬心火悄然蔓延,顺着接触点流入灵兽体内。雪狼蓝眸微闪,鼻息变沉。
埋伏者现身。
五名黑衣人从两侧林中走出,步伐整齐,手中短刃泛着青光。他们不说话,也不逼近,只是围成半圆,封锁去路。
凤昭看着他们腰间的暗扣——那是圣域暗卫的制式佩件。
她早该想到。残玉令震动之时,消息便已传回中枢。这些人不是沙匪,也不是寻常追兵,而是专为清除隐患而来的杀手。
领头者上前一步,声音沙哑:“交出信物,留你全尸。”
凤昭轻轻摇头:“你们不该来。”
话音未落,雪狼猛然扑出。身形如电,利爪撕裂空气,直取左侧两人咽喉。那二人刚举刃格挡,已被扑倒在地,颈骨断裂,连惨叫都未发出。
其余三人迅速结阵,短刃交错成网,逼向凤昭。
她不退,反而迎上一步。烬心火在掌心凝聚,不显形,却让靠近的空气微微扭曲。她右手一扬,袖中毒粉洒出,遇风即燃,化作淡紫烟雾。
一名暗卫吸入瞬间,瞳孔骤缩,手捂喉咙跪倒,皮肤泛起黑斑。
剩下两人攻势不变,但动作已慢了半拍。
雪狼从侧翼杀回,一爪拍碎第三人头颅,余力未消,尾扫将其撞向树干。那人背脊断裂,瘫软滑落。
最后一人咬牙冲上,短刃直刺凤昭心口。
她侧身避过要害,左臂仍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顺着手腕滴落,在落叶上砸出细小凹痕。
烬心火因伤口刺激骤然升温,反噬般涌入四肢百骸。她眼前一黑,随即清明。那股热流不仅修复伤处,更让她感知到对方呼吸节奏中的微弱断点——他在怕。
她抓住那一瞬。
右手掐住对方手腕,左手贴其胸口。烬心火悄然渗入,吞噬其心头翻涌的恐惧与杀意,转化为一股锐利洞察。她看清了对方招式后续的三处变化,提前预判,反手夺刃,顺势割断其喉管。
尸体倒地。
她喘了口气,抬手按住左臂伤口。血已止住,皮肉正在缓慢愈合。
雪狼走回来,低头嗅了嗅她的手臂,又抬头看她,眼中竟有几分责备。
“我没事。”她说。
雪狼低哼一声,转身走在前头。
她跟上,脚步稳健。
回到密林边缘,晨光已铺满山坡。远处霜原城轮廓隐约可见,炊烟袅袅升起。
她停下,从怀中取出令牌,再次凝视那“凤隐”二字。指腹摩挲背面竹简残留的温度,仿佛还能感受到写信之人落笔时的急迫。
炎洲,祭司,禁典。
线索终于连成一线。
她将令牌贴身收好,烬心火在心口微微发烫,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雪狼伏在路边岩石上,闭目假寐,却始终保持着警觉姿态。
她望着南边天际,轻声道:“母亲,我来了。”
说完,她迈步向前。
山风拂过,吹起她素色衣角。雪狼睁眼,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踏入官道不久,一名黑衣人从林中阴影走出,手中握着一枚烧焦的符纸,上面残留着半行字迹——
“目标已离密林,前往南线。”
他捏碎符纸,身影迅速消失在树影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