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月光下的未语心事

姜禾的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嘉陇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沉默了几秒，月光勾勒着他的侧脸，神情有些复杂，却还是温声问：“为什么？”

姜禾低头，看着两人交叠在地上的影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林嘉陇外套的衣角。“就……现在这样，和你、还有馨苑、温郁一起，感觉很轻松，也很开心。如果确定关系，好像就变得不一样了，我怕……”她声音渐小，没说下去，可那点担忧，林嘉陇听得真切。

林嘉陇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手抬到一半，又轻轻落回身侧。他能感受到她的顾虑，也明白她对这份纯粹相处的珍视。“好，”他最终应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你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样。”

姜禾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月光下，他的眼眸像被水洗过的墨玉，深邃又温和，刚才那点失落也被他很好地掩饰了。她心里微微一松，又泛起些微的歉疚。

“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姜禾轻声说。

“嗯。”林嘉陇应着，和她并肩，慢慢沿着路灯照亮的小路前行。

晚风依旧，带着夜晚独有的清凉，却因为身上披着林嘉陇的外套，姜禾觉得很暖。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轻轻响着。

过了会儿，姜禾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对了，我下午拍了几张晚霞照，特别好看，给你看看。”

她把手机递到林嘉陇面前，屏幕上是傍晚厨房窗外，晚霞漫过窗台的景象，暖橘色的光像流淌的颜料，温柔又绚烂。

林嘉陇侧过头，和她一起看着照片，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是挺好看的，和你做的菜一样，看着就很温暖。”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

姜禾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机收回来，脸颊微微发烫。“哪有……”

两人又聊起下午做饭的趣事，聊起蓝馨苑抢着吃糖醋排骨的样子，聊起温郁喝了两碗汤还喊着没饱。说着说着，姜禾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在月光下格外生动。

林嘉陇看着她的笑容，刚才的失落仿佛被这笑容驱散了不少。他想，只要能这样看着她笑，好像……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走到姜禾家楼下时，夜已经深了些。姜禾停下脚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还给林嘉陇：“谢谢你的外套，还有……今天晚上。”

林嘉陇接过外套，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微微一顿。他把外套搭在臂弯，看着她：“上去吧，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回去。”姜禾点点头，转身准备进单元门。

“姜禾。”林嘉陇忽然叫住她。

姜禾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林嘉陇看着她，路灯的光在她眼中碎成点点光斑。他顿了顿，然后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姜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她用力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你也是！”

看着姜禾走进单元门，消失在门后，林嘉陇才转身离开。他低头看了看臂弯里还带着姜禾体温的外套，又抬头望向姜禾家窗户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想来她已经进去了。

他慢慢走着，心里那份对姜禾的喜欢，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减少分毫，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安静地存在着。他想，没关系，只要能在她身边，能看到她的笑，这样就够了。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是彼此重要的人。

而楼上，姜禾站在窗边，看着林嘉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手里还攥着刚才林嘉陇帮她拢头发时，落在掌心的一根他的头发。她看着那根头发，又想起刚才他护在自己身前的样子，还有月光下他温柔的眼神，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小声嘀咕：“林嘉陇……其实，这样也没那么好啦。” 心里那点模糊的情愫，在寂静的夜里，悄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