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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时候被种下紫莲印。"莲心随后跃上甲板，"紫莲宗用活人培育珊瑚祭坛，这些..."她踢开一具尸体，"都是肥料。"

方多病突然冲向船舱："下面有东西在叫我！"

舱底景象让众人毛骨悚然。

无数珊瑚枝桠交织成巨大牢笼，每个节点都嵌着颗跳动的心脏。最中央的珊瑚王座上，一具身着紫纱的骸骨手持玉笛，头骨上盛开着一朵晶莹的紫莲。

"碧海潮生笛。"莲心脸色骤变，"紫莲宗圣物，能操控海兽..."话音未落，骸骨突然抬手将玉笛掷向方多病！

笛声自行响起，方多病左眼的金纹瞬间蔓延至脖颈。他痛苦地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出鳞片状纹路。李莲花想上前却被音波震退，船舱开始渗水。

"他正在转化！"莲心大喊，"必须打断仪式！"

笛飞声的紫光与音波相撞，在方寸间撕开缺口。李莲花趁机掷出软剑，玉笛应声而碎。骸骨轰然崩塌，珊瑚牢笼急速收缩，将众人逼向角落。

"这边！"方多病突然撞破舱壁。他瞳孔变成竖线状，拉着众人在迷宫般的船舱狂奔。海水已漫到腰间，他却如履平地。

当他们冲出船舱时，整片海域亮如白昼。月光下，数以万计的发光水母组成莲花图案，托起一座移动的岛屿。岛上山峰形似莲瓣，最高处有紫色光柱直冲天际。

"紫莲总坛..."莲心呼吸急促，"终于找到了。"

方多病却突然栽进海里。李莲花正要施救，却见他自如地浮出水面，脖颈处裂开鳃状纹路。

"我...能呼吸..."方多病的声音带着空灵的回响，"海底有座城..."

话音未落，破浪声从后方传来。九艘黑帆战船呈合围之势，船首像皆是怒放的紫莲。为首战船上，紫衣少女迎风而立，额间紫莲熠熠生辉。

"恭迎圣子归位。"少女轻笑，声音与玉笛残留的魔音一模一样。

李莲花浑身发冷——她竟与方多病有七分相似。

黑帆战船甲板上，紫衣少女赤足踏过水面，每一步都激起紫色涟漪。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发间却簪着象征宗主地位的九瓣紫莲冠。

"圣子终于回家了。"少女停在方多病面前，指尖轻触他脖颈处的鳃纹，"这些年，姐姐找得好苦。"

方多病猛地后退，鳃纹应激闭合："谁是你弟弟？"

少女不恼，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方氏夫妇的笔迹，认得吗？"

李莲花抢先接过信。纸上字迹工整清秀，确实是方夫人的手笔。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此子非我族类，乃紫莲圣主托付。若其弱冠之年眼现异状，当送归南海......"

"不可能！"方多病夺过信笺，手指发抖，"我娘绝不会..."

"方夫人临终前派家仆送你回南海，可惜半路被青莲宗截胡。"少女轻笑，"若非如此，你早该在去年月圆之夜完成转化。"

莲心突然将古灯砸向甲板，灯焰暴涨三丈："够了，紫漪！四十年前你们姐妹盗走青莲圣子，如今还想故技重施？"

名为紫漪的少女面色骤冷："莲心前辈好记性。可惜啊..."她突然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灼痕，"当年你在我体内种下的净世莲印，早被姐姐化解了。"

李莲花心头一震。姐妹？紫莲宗与莲心有何渊源？

未及细想，脚下甲板突然倾斜。海水沸腾，九艘战船同时射出锁链，将他们的客船牢牢固定。紫漪飘然后退，数十名紫袍人从船舱涌出，每人手中都捧着盛有紫色液体的珊瑚盏。

"请圣子饮下归源露。"紫漪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回归本源，方能见海底真容。"

方多病左眼金纹狂闪，竟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接。李莲花挥剑斩落珊瑚盏，紫色液体溅在甲板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别碰！那是..."

紫漪突然尖啸，声波如实质般撞来。李莲花被掀翻在地，耳中嗡鸣不止。混乱中，他看到笛飞声胸前的黑莲印完全转为紫色，竟与紫漪的啸声产生共鸣！

"原来西域之狼也来了。"紫漪惊喜地转向笛飞声，"黑莲圣女之子，正好做圣子的磨刀石！"

笛飞声痛苦跪地，黑袍下肌肉扭曲变形。莲心见状，立刻咬破手指在他额头画符。血符触及皮肤的瞬间，紫漪突然惨叫，额间紫莲渗出黑血。

"净世血咒？"紫漪暴退数丈，"你竟舍得耗损寿元！"

趁此间隙，莲心拽起众人："跳船！"

四人纵身跃入海中。入水刹那，方多病脖颈鳃纹自动张开，手脚生出蹼状薄膜。他本能地抓住下沉的李莲花，朝某个方向疾游。

水下能见度极低，方多病却如识途老马。穿过大片发光水母群后，一座沉没的古城轮廓渐渐显现——巨石垒砌的街道，珊瑚覆盖的雕像，最中央是座金字塔状建筑，顶端有紫色光柱射向海面。

"那是..."李莲花憋气已达极限，意识开始模糊。

方多病突然吻上他的唇，渡来一口气。奇异的是，这口气竟让李莲花肺部灼痛顿消，仿佛突然适应了水下呼吸。后方莲心和笛飞声也被同样方法接应，四人得以继续下潜。

金字塔基座处，十二尊人鱼雕像围成圆圈。方多病游近时，雕像眼珠突然转动，齐声吟唱起古老歌谣。随着歌声，金字塔侧面开启一道缝隙。

"他们...认得你..."笛飞声的意识传音断断续续。

缝隙内是干燥的甬道，海水被无形屏障阻挡。四人跌坐在石阶上，精疲力竭。李莲花这才发现方多病的异变更加明显——不仅脖颈有鳃纹，连指尖都生出半透明蹼膜。

"转化加速了。"莲心擦去笛飞声额头的血符，"必须找到紫莲净瓶，才能逆转这个过程。"

方多病却盯着甬道壁画出神。李莲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壁画描绘着古老仪式：人鱼模样的生物将婴儿献给紫莲，旁边站着的青衣女子赫然是年轻时的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