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这种人,根本不配
海边的浪花卷着咸腥,一遍遍冲刷着哪吒沾满金血的衣摆。
他蹲在浅水区,看着海水将指尖的血迹一点点带走,沙滩上那只白龙依旧奄奄一息,裸露的皮肉渗着血珠,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哪吒将装着龙鳞的宝袋系在腰间,弯腰抱起小女孩。
她还在昏睡,眉头紧紧皱着,小脸苍白得像张纸。
踩着风火轮回到陈塘关时,街上的百姓看到他满身是血的模样,都吓得纷纷避让,窃窃私语声顺着风飘进他耳朵里。
哪吒毫不在意,径直走到守城士兵面前,将小女孩递过去:“把她送回家,找个医官看看。”
士兵们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不敢多问,连忙接过小女孩,匆匆离去。
刚走进李府大门,哪吒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李靖。
李靖穿着铠甲,面色阴沉,显然是刚从军营回来。
他看到哪吒满身血迹,还有腰间鼓鼓囊囊的宝袋,脸色瞬间更沉,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去哪了?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哪吒懒得跟他解释,甚至没看他一眼,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在乾元山待了一年,他本就对这个从未给过他半分温暖的父亲没什么好感,如今更是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
“站住!”李靖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恼怒地低吼,“师父没教你,见到父亲不知道行礼,不知道叫人吗?”
哪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师父教我练剑、教我用法宝、教我如何保护百姓,可没教过我,对着一个不把我当儿子的人,还要卑躬屈膝。”
他顿了顿,眼神冰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也配让师父费心?”
在他心里,真正该叫“父亲”的人,会像殷夫人那样关心他的冷暖,会为他的安危担忧,而不是像李靖这样,只会指责他、厌恶他。
李靖这种人,根本不配。
“逆子!”李靖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没想到,这孩子去乾元山修行一年,不仅没变得听话,反而更加叛逆,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哪吒懒得再跟他争执,绕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院子。
他将宝袋放在石桌上,取出一片金灿灿的龙鳞,指尖轻轻摩挲着。
这是他第一次和龙族交手,也是第一次如此痛快地惩治恶妖,心里竟有种莫名的畅快。
微风吹过,带着院子里桂花的甜香,哪吒趴在石桌上,指尖还捏着那片龙鳞,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始终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不知睡了多久,哪吒突然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窗外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垮陈塘关的城墙,狂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紧接着,一道苍老而愤怒的声音穿透风雨,传遍了整个陈塘关:“哪吒!你残害我儿敖丙,如今还不出来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