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了

“轻些走。” 哪吒在李知之身后低声提醒，伸手替她拨开垂到眼前的发丝。

他的指尖带着点凉意，触到她的耳廓时，李知之莫名安定了些。

三人踮着脚走到厅外的回廊下，和其他闻讯赶来的家眷站在一起。

马招娣攥着帕子的手一直在抖，帕子上还沾着灶台的黑灰，在素色的布料上晕出难看的污渍。

她不住地往厅内望，嘴唇翕动着，像是在默念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终于松开了手，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幸好杨戬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怎么样？” 马招娣再也忍不住，声音发颤地迎上去，脚下的裙摆被门槛绊了下，差点摔倒。

李知之连忙拽住她，就见太医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比窗外的天色还要沉。

他先是看了眼马招娣脸上的黑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很快回过神，叹了口气：“丞相夫人，实不相瞒，丞相他如今可不太好。”

“到底怎么了？” 马招娣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压低，“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会……”

“丞相身上的伤很蹊跷。” 太医捋着胡须，声音凝重，“伤口边缘有明显的腐蚀痕迹，像是被什么妖物的毒器所伤。

更麻烦的是，这毒气已经侵入经脉，老夫刚才把脉时，能感觉到他体内的气息紊乱得厉害，像是有冰碴在经脉里游走。”

他从药箱里拿出个瓷瓶，倒出三粒黑褐色的药丸：“这是我炼制的清毒丹，能暂时遏制毒气蔓延，缓解伤口的腐蚀。可这体内的毒……” 太医摇了摇头，“老夫医术不精，实在无能为力。

依我看，恐怕只有三日时间，若是找不到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三、三日？” 马招娣腿一软，直直往地上倒去。

李知之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却被她身体的重量带得踉跄了几步。

“不可能…… 他怎么会……” 马招娣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上的黑灰往下流，画出两道狼狈的泪痕，“早上我还给你装了桂花糕，你说要回来给我讲云巅的趣事……”

“招娣，你先别急。” 李知之把她扶到回廊的长椅上坐下，掏出手帕想替她擦脸，却被她攥住了手腕。

马招娣的手冰凉，力道大得吓人：“知之，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答应过我的，等西岐安定了，就陪我去外面看看……”

李知之看着她哭得几乎晕厥的样子，心里也堵得难受，只能一遍遍重复：“会没事的，一定有办法的，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呢。”

“太医，” 雷震子从厅内走出来，金棍往地上一顿，震得青砖都发颤，“您是西岐医术最了得的人，您都没办法，我们上哪找高人去？”

他性子急，说话时带着火气，却又不敢太冲，毕竟太医已经尽力了。

太医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老朽真的无能为力。

这毒带着妖气，又夹杂着极寒之气，寻常药物根本压制不住。”

“那可有什么东西能解？” 杨戬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哪怕是传说中的神物也行，只要能救师叔，我们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