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真诚剖白，暮色刺痛
傍晚的曹家大院渐渐安静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为了照看近几日反常的赵云，众人约定轮流守着他，今天正轮到玄兮。
可赵云白天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玄兮只送了两次饭，其余时间便在自己房里发呆。
往事像老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桩桩件件都与赵云有关，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有了那么多回忆。
她想起初次相识，是在学校餐厅，他是让女生心动的翩翩少年，她是让男生注目的机灵少女，却因误会彼此嫌弃。她想起自己被黄金贼欺负时，是他及时出现解围，让她第一次对他改观。她想起八门金锁阵里，两人吵吵闹闹，他却还是用身体替她挡箭。她想起天荡山的林子里，遇险时他不顾伤势与庞然大物对抗，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他总在不经意间保护她，想到这里，玄兮心头忽然一颤。原来她早就对赵云改观了，甚至在他受伤后，才惊觉自己竟如此在意他，情绪总被他牵动。她忽然明白，就算赵云没了武功，也依然能影响她，他从不是“没用”的人。
梳理清思绪，玄兮唇边漾起浅浅的笑，她迫不及待想告诉赵云，别再自暴自弃了，就算没有武功，他依然在发光。
她快步走到赵云房门口，满心欢喜地敲门，一声、两声、三声，却没人应答。
玄兮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疏忽大意，让他离开了曹家自己却不得而知，她瞬间慌了，想到他没有武功防身，万一出去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来不及多想，她推门闯进房间。
屋里一片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本就偏蓝的装修更显清冷，玄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她摸索着适应黑暗，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温热结实的“墙”，直到指腹感受到湿润，才惊觉那是人的身体。
赵云上身赤裸，下身只围了条浴巾，手里攥着干毛巾，正漫不经心地擦着湿发。腹部突然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一怔，黯淡的眸子亮了亮，下意识拉住那只小手。即便光线昏暗，他也知道是玄兮，那股淡淡的清香，只属于她。
他压下心头的悸动，故意用冷漠又带点轻佻的语气开口。
赵云：玄兮同学，你似乎对我洗澡很感兴趣。
赵云：怎么总是不经意间闯进来呢？
赵云：还是说，你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玄兮像被烫到般抽回手，低着头咬紧下唇，声音带着慌乱。
刘玄兮：你...你误会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心里的话。
刘玄兮：我来是想告诉你，你本身就是能照亮别人的人，哪怕一时低谷，价值也不会变。
刘玄兮：之前我说了伤人的话，我道歉，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刘玄兮：我希望你原谅我，也请你振作一点，你很好，一直都好，跟有没有武功没关系。
她顿了顿，声音轻却坚定。
刘玄兮：还有，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刘玄兮：就算连你自己都讨厌现在的自己，我也不讨厌，真的。
这些话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怕太肉麻显得暧昧，又怕说浅了他不懂，此刻说出来，玄兮的心跳得飞快，心里忐忑不已。
赵云愣住了，他从没想过玄兮会跑来跟他说这些。死寂的心湖像是被投了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一丝悸动难以抑制地冒出来。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他又狠狠压下那丝悸动。
他不敢再抱有期待，哪怕听到“你对我很重要”，也只能逼着自己别胡思乱想。他怕陷进去，更怕最后出了事会悔不当初。
赵云看着玄兮，眼底翻涌着苦涩与纠结，却还是硬撑着冷漠，语气里满是嘲讽。
赵云：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赵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以为是？
赵云：我好得很，不用你来开解，出去。
刘玄兮：等一下。
玄兮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他要转身的动作。
刘玄兮：或许是我自以为是，但我不想看到你的骄傲被磨平。
刘玄兮：如果之前的话伤害了你，我必须负责。
赵云猛地转头，发出一声嗤笑，可眼底的挣扎却要藏不住了，忙要赶她离开。
赵云：行了，我没什么心情再聊这些，没别的事我要休息了。
刘玄兮：我......
玄兮还想再说，却被赵云打断。
赵云：怎么，你还不走？
他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明摆着下逐客令。
玄兮站在原地，心里又急又气。她从没安慰过人，更别说面对这样自暴自弃的赵云，只觉得自己笨得厉害，连句完整的心里话都讲不明白。
刘玄兮：赵子龙，你先别急着赶我走。
刘玄兮：我知道你烦我，但你绝对不讨厌我，所以你就让我补偿你吧。
赵云：一会儿负责，一会儿补偿，你感情这么泛滥吗？
赵云挑眉，故意用轻佻的语气戳她，明明心里早被她的话搅得翻江倒海，可那股熟悉的自卑感却不停作祟，一遍遍提醒他：一个废人，配不上她的在意。
玄兮像没听见他的难听话，依旧用热烈的眼神望着他。
刘玄兮：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要为你做点什么。
赵云：好啊，既然你非要负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云突然冷笑一声，修长的手臂猛地一揽，将玄兮紧紧禁锢在怀里。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又带着尖锐的刺，既扎向她，也扎向自己。
赵云：留下来陪我一晚吧。
赵云：你不是要补偿吗，我给你这个机会，过来，亲我。
刘玄兮：...赵子龙，你在开玩笑吗？
刘玄兮：你清醒一点！
玄兮浑身一僵，瞳孔里瞬间蒙上一层湿意。眼前的赵云太陌生了，陌生得让她害怕，她甚至怀疑，自己从来没认识过真实的他。
赵云：我很清醒。
赵云的手臂收得更紧，让她挣脱不开。
赵云：是你自己要补偿的，我可没有强迫你。
他轻扬唇角，笑意却没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深邃的冷。突然一个转身，他抱着玄兮退到墙边，动作不算粗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单手稳稳按住她的手腕，将其固定在头顶上方，眼底既有坚定，又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可这份温柔很快被他压下去，清澈的眼眸变得冰冷，甚至透着几分嗜血的陌生。他故意摆出这副模样，就是想逼她退开。仿佛只要她害怕了、厌恶了，就会彻底离开。
玄兮被他按在墙上，手腕传来轻微的痛感，可心里的疼更甚。她看着赵云眼底的冰冷，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刘玄兮：赵子龙！你疯了吗！
玄兮的声音带着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她拼命挣扎，手腕却被他按得更紧，温热的气息扑在颈间，带着令人心慌的压迫感。
赵云：阿凝...
赵云低低地喊她的小名，声音里却满是陌生的欲望，听得玄兮浑身发颤。他从未这样过，这样的赵云，让她害怕，却又隐隐察觉到他眼底藏不住的痛苦。
赵云：......你怕我？
赵云的指尖微微收紧，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像被针扎着疼。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让她害怕，让她厌恶，让她彻底离开。
刘玄兮：赵子龙你别这样，求你了...不要这样......
玄兮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带着令人心碎的脆弱。她不明白，那个总是护着她的赵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赵云咬牙，强迫自己忽略她的哭声，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语气依旧冰冷。
赵云：不是要补偿吗？
赵云：这就是你要的机会，反悔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底隐藏起来的那抹心疼有多汹涌，他快要演不下去了。
看着怀中人吓得发抖的模样，他再也撑不住。猛地松开手，将她推到门边，眼神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只是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玄兮踉跄了一下，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再也不敢多留。她抹着泪，像只受惊的兔子，落荒而逃，连门都忘了关，背影狼狈又单薄。
门“吱呀”一声晃着，房间里只剩下赵云一人。他身上那层冷漠的铠甲瞬间崩塌，一片片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头深深的低垂着，双手插进湿发里，肩膀剧烈地颤抖。
刚才的调笑、轻浮、冷漠，全都像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他抬起头，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嘴里不停地、断断续续地呢喃。
赵云：...对不起......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赵云就那样跪坐着，一遍遍地重复着“对不起”，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被淹没在无边的寂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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