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疏离

馥郁的茶香里参杂了些甜腻的花香气息，不刺鼻，却让人难以忽略。

　　这大概就是奈尔家族的新品了。

　　他们到底还是过于生疏了，卢卡犹豫着将那句母亲喊出口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了，他默默给这位巴尔萨夫人沏茶，却没敢抬头看那双熟悉的眼睛。

　　他们那么相像，明明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如今坐在这里，一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情人，一个是上门拜访的客人。

　　卢卡设想过很多和她见面的场景，却没想过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个庄园里，羞耻心蔓延在他心头，堵得眼尾泛红，鼻尖发涩。

　　奈布下来得很快，打破了这样长久的僵持，他无意在卢卡母亲面前表现出过分的举动，管家给他倒了茶，就开始聊起巴尔萨夫人拜访的目的了。

　　自然是和奈尔家族的合作，她希望能和奈布合作。

　　奈尔家族作为国内最大的香水世家，自然是值得合作的对象，而提供“馥郁”这款香水灵感和核心配方的巴尔萨夫人，更是有权利决定香水的分红占比。

　　巴尔萨夫人谈合作并不拖泥带水，甚至于让利的意图很明显，她从头到尾没回应过卢卡喊出口的那句“母亲”，谈判过程中也没有将视线放到过这位多年不见的儿子身上。

　　仿佛他们真的只是陌生人。

　　卢卡有些无所适从，他执拗地不愿意离开，直到晚餐前两人达成合作，这位美丽的夫人打算离别时，都没留给他一句话。

　　他不甘心，这种不甘心比被迫留在这座庄园里更甚，他甚至有些偏执地想要眼前这个女人理一下他，哪怕说一句话也好。

　　裙摆上墨绿的装饰丝带被他握在手里，客厅里的人都被他这样失礼的态度惊到，那位夫人也停下了脚步，只是默默注视着他攥着丝带的手。

　　“母亲。”他终于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眼尾泛着的那抹红勾得人心疼，“您不想和我聊聊吗？”

　　他长得乖，装起来更是乖巧，颤抖的声线湿润的眼睛，他知道这些都是他与生俱来的武器，可是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时，他还是觉得委屈。

　　他可以不在意巴尔萨家族那些人、包括亲生父亲对他的不在意和算计，但他接受不了巴尔萨夫人对他的漠不关心。

　　他是因为实在思念和想见她才回的帝都，才回到巴尔萨家族的，他为了见她甚至被那些恶心的人算计送到了这里，成了被剪掉翅尖套上脚镣的鸟，她凭什么能用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面对他……

　　“卢卡。”奈布一点点掰开他的手，“这样太失礼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说的。”

　　他握着卢卡的肩，叹了口气：“巴尔萨夫人，有兴趣留下来共用晚餐吗？”

　　他自然也能感觉到巴尔萨夫人疏离的态度，合作谈到后面频频注意身边盯着茶具瞧的人，可还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激动。

　　卢卡就算是不拦着巴尔萨夫人，他本身也是要留人和卢卡说两句话的，本身答应今天拜访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巴尔萨夫人的身份，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