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星君仙尊31

凌霄殿的余威尚未散尽，龙星耀握着宋岚递来的清心玉，指尖的暖意还未焐热，就听见殿外传来细碎的啜泣声。那声音极轻，却偏偏钻进了他耳中。

他循着声音转过白玉回廊，正见假山后围了三个身着紫袍的仙官，腰间悬着的兽首玉佩昭示着藩王身份。而被他们堵在中间的，是个穿着月白锦袍的少年，看身形不过十三四岁，正是素来怯懦的六皇子龙昭耀。

龙昭耀缩着肩膀，怀里紧紧抱着个描金漆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头埋得极低，乌黑的发辫垂在胸前，露出的脖颈细得像雨后新抽的竹枝。为首的湘水藩王故意用靴尖踢了踢他的脚踝，嗤笑道：“六殿下这是刚从宝库出来？听说父皇赏了你枚凝神珠？”

龙昭耀身子抖得更厉害，声音细若蚊蚋：“没、没有……那是、是父皇让我好生收着的……”

“哦？”另一个满脸横肉的青岩藩王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扯他怀里的漆盒，“让本王瞧瞧是什么宝贝，值得六殿下这般宝贝？”

“别碰！”龙昭耀猛地后退，却被假山绊倒，漆盒“啪”地摔在地上，里面的凝神珠滚了出来，在青石板上转了两圈，停在藩王脚边。他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想去捡，却被藩王一脚踩住手背。

“啊！”龙昭耀痛得眼泪直流，却死死咬着唇不敢放声大哭，只敢抽噎着哀求，“还给我……求求你们……”

湘水藩王捡起凝神珠，对着阳光看了看，啧啧道：“果然是好东西，可惜啊，落在胆小鬼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他作势要将珠子往地上摔，龙昭耀吓得浑身痉挛，竟晕了过去。

龙星耀（星君仙尊）：“住手，你们在干嘛？”

一声冷喝自身后传来，三个藩王猛地回头，见龙星耀不知何时立在廊下，银袍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眼神冷厉。湘水藩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强笑道：“原来是星耀仙尊，我们正与六殿下玩笑呢。”

龙星耀没看他，快步走到龙昭耀身边，见少年手背红肿，眉头瞬间蹙起。他伸手探向龙昭耀的脉息，确认只是吓晕了，才抬眼看向藩王，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龙星耀（星君仙尊）：“谁准你们动他的？”

青岩藩王仗着自己是旁支宗亲，梗着脖子道：“不过是个没出息的皇子，摸不得？”话音未落，就被一股无形的仙力掀翻在地，紫袍上沾了满是泥污。

湘水藩王脸色大变，忙将凝神珠奉上：“仙尊息怒，是我等无状。”

龙星耀接过珠子，用仙力为龙昭耀揉着红肿的手背，少年在昏迷中仍蹙着眉，睫毛上挂着泪珠。他将珠子放回漆盒，小心地塞进龙昭耀怀里，这才站起身，目光扫过三个藩王，如同在看三只蝼蚁：“父皇刚处置了牧野一脉，你们就忘了仙朝律法？”

他缓步上前，周身仙力翻涌，廊下的宫灯突然齐齐爆亮，映得他眼底寒光凛冽：“六殿下纵是怯懦，也是父皇的血脉。再让我瞧见你们欺辱他，休怪我不讲情面。”

三个藩王被他眼神慑住，连滚带爬地行了礼，仓皇离去。

龙星耀俯身抱起龙昭耀，少年轻得像片羽毛，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无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襟。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小脸，想起刚才那副吓破胆的模样，忽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那时他刚入仙校，也曾被年长的仙者欺凌，是父皇将他护在身后。

宋岚不知何时站在廊尾，见他抱着龙昭耀往寝宫走，轻声道：

宋岚：“你终究还是心软了？”

龙星耀脚步未停，月光落在他侧脸，柔和了冷硬的轮廓：

龙星耀（星君仙尊）：“心软不是错。”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小小的身影，“总得有人让他知道，这仙都里，有我在，就没有人敢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