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星君仙尊28

晚霞逐渐散去，露出澄澈的夜空。仙帝抬手挥散弥漫的硝烟，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落在龙星耀染血的衣袍上时，眉头微蹙："去云辇上歇歇，让医官给你处理伤口。"

龙星耀刚要推辞，却被仙帝按住肩膀。那掌心的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善后之事有天兵料理，你这副模样，难道要让仙域的仙君们看笑话？"

陆行在旁推了他一把，挤眉弄眼道：

陆行："去吧去吧，陛下都发话了，你还硬撑什么？方才跟龙君耀对打的时候，我看你腿都在打颤呢。"

龙星耀瞪了他一眼，耳根却悄悄泛红。宋岚已调息完毕，拂雪剑归鞘时发出清脆的轻响：

宋岚："我与陆行在此等候，星君仙尊且去歇息。"

被天兵引着登上九龙云驾时，龙星耀才发现云辇内早已备好了温汤与伤药。仙帝坐在青玉案后，正亲手用银簪挑去药草中的杂质，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锦凳："坐。"

铜盆里的热水冒着白雾，龙星耀刚解开战袍，就被肩头狰狞的伤口惊了下——方才激战中未曾察觉，此刻才觉火辣辣地疼。仙帝放下药杵走过来，拿起浸透药汁的棉布，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伤口："龙君耀的魔剑淬了蚀骨水，寻常伤药无用，这是朕用瑶池仙莲熬的膏子，能化魔气。"

冰凉的药膏触到皮肤时，龙星耀忍不住瑟缩了下。仙帝的动作更轻了些，指尖划过他肩胛处的旧疤——那是百年前他为护驾挡下魔箭时留下的，早已淡成浅粉色，却被仙帝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你总说自己是嫡出，该护着弟弟们，敬重哥哥，"仙帝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些微怅然，"可龙君耀自幼心性不定，你敬重得越多，他反倒越觉得被轻视。"

龙星耀垂眸看着案上的药罐：

龙星耀（星君仙尊）："是儿臣失职…"

"与你无关。"仙帝打断他，将最后一道绷带系好，"他早在百年前就私通魔族，朕留他到今日，不过是想看看他究竟能藏多少阴谋。"他忽然从袖中摸出块玉佩，玉上刻着双龙戏珠的纹样，"这是你母后临终前留的，说等你们兄弟和睦了，便交给你们。"

玉佩温润的光泽映在龙星耀眼底，他忽然想起小时候，龙君耀总爱抢他的点心，却会在他被天兵欺负时，举着小木剑挡在他身前。那些细碎的暖意，终究是被魔气啃噬得一干二净。

"陛下，宋岚仙君求见。"天兵的声音从云辇外传来。

龙星耀刚要起身，却被仙帝按住："让他进来。"

宋岚提着剑走进来，袍角还沾着战场的尘土，见仙帝正在整理药箱，微微躬身行礼：

宋岚："多谢陛下解围。"

"你护星耀有功，"仙帝指了指案上的仙酿，"坐下来喝杯暖暖身子。"

陆行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陆行："陛下，方才清点俘虏时，发现有几个仙君是被魔蛊控制的，要不要送去九幽炼狱？"

仙帝倒酒的手一顿："解了他们身上的蛊，送回各自仙府静养。皆是仙域臣子，若非被逼无奈，谁愿做叛逆？"

龙星耀看着父皇温和的侧脸，忽然明白为何仙域子民总说仙帝威严却不酷烈——他的铁腕之下，藏着对众生的体恤。就像此刻，他明明可以对叛逆者赶尽杀绝，却偏要留一线生机。

云辇外传来天兵收队的号角，仙帝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渐渐亮起的东方："天快亮了。"

龙星耀也走过去，只见百万天兵已列成整齐的方阵，银甲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

"星耀，"仙帝忽然转头看他，眼底的星辉比夜空更亮，"仙域的天，该换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