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海德堡没有教过如何应对疯批校友

清晨的会议室里，林蕴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昨晚闭上眼全是吴邪近在咫尺的呼吸，现在能保持清醒简直是奇迹。

"困就靠会儿。"吴邪不由分说把她往肩头一揽，动作熟练得仿佛这个位置本该就是她的。周围人见怪不怪——毕竟胖子的广播站效率堪比村口大喇叭，这会儿怕是连河里的鱼都知道他俩昨晚那点事了。

貳京正用激光笔指着投影幕布："这些就是焦老板的人马构成..."

"哐当！"

黑瞎子风风火火闯进来，两瓶冰啤酒往桌上一墩："赔罪酒啊！"瓶身上凝着的水珠在实木桌面洇出两个圆圆的印子。

吴邪和胖子默契地碰瓶对饮，林蕴突然直起身："我的呢？"她困得声音发飘，但是还是坚持质问。

"哟——"黑瞎子拉长声调，墨镜后的眼睛眯成缝，"吴邪那瓶不够你喝？"突然压低声音，"还是说...嫌弃间接接吻啊？"

林蕴"啪"地拍桌而起："我可没嫌弃！"转头对吴邪解释，"他这是污蔑！"

吴邪闷笑着把啤酒递过去："知道，我的就是你的。"

胖子突然呛了一口酒："哎呦喂，这青天白日的..."

吴二白欣慰的目光在吴邪和林蕴之间来回扫视，那眼神活像已经看到了老吴家的第四代。直到会议结束前，他还特意补充了南海王听雷神器的传说——据说这个神话故事居然得到了几位考古专家的背书。

"所以答案就在地下河。"吴邪的指尖重重敲在图纸上，眼神坚定得发亮。

众人收拾装备时，林蕴突然注意到吴二白的眼角在疯狂抽搐。"二爷，您这是面瘫了？"她忍不住问道。

"瞎子！"吴二白终于放弃暗示，直接低吼出声，"你怎么办事的？"

黑瞎子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伸出五根手指，一根一根往下折。随着最后一根手指收起，身后的胖子突然像截木头般"砰"地栽倒在地。

"什...？"吴邪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双腿也突然发软。林蕴慌忙扶住他，却听见吴二白叹气："吴邪，回去吧。"

"二叔你..."

"小蕴，"吴二白打断道，"我知道你不会丢下吴邪。"话音未落，林蕴后颈突然遭到一记手刀。

"死瞎子！"这是她昏迷前最后的怒吼。

黑瞎子利落地把三人摆成整整齐齐的一排，还贴心地给胖子垫了个背包当枕头。他拍拍刘丧的肩膀："这仨活宝就交给你了。"

等林蕴再次醒来时，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变成了连绵的山脉。她扭着生疼的脖子，发现吴邪和胖子虽然睁着眼，却像两尊蜡像般动弹不得——显然黑瞎子在啤酒里加的不是普通的药。

"卑鄙！下流！无耻！"林蕴每骂一个词就揉一下后颈，"等我以后找到他，第一件事就是把黑瞎子揍死！"

刘丧握着方向盘苦笑："二爷也是为你们好..."

后视镜里，吴邪的眼珠拼命往林蕴方向转，眼神里写满了"等我恢复第一个帮你揍人"的承诺。胖子虽然全身僵硬，但鼻孔扩张的频率明显透露着"加我一个"的讯息。

林蕴突然死死盯住后视镜——一辆猩红的轿车如同附骨之疽般黏在他们的车后。"二叔就这么不放心？除了你还派了别人？"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抠进座椅真皮里。

"就我一个。"刘丧猛踩油门，额角渗出冷汗，"后面那辆...恐怕不是自己人。"

话音刚落，子弹突然击碎后窗玻璃，碎片像钻石雨般飞溅。林蕴条件反射地扑在吴邪和胖子身上，将两人护在自己身后。

当两车并行时，林蕴终于看清驾驶座上那张熟悉的脸。

"江子算？！"她的惊呼让德国留学时的记忆汹涌而来：海德堡大学的图书馆，那个总在她自习时"偶遇"的江子算。

江子算显然也认出了她，举枪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枪口很快重新对准吴邪眉心，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Nien，让开。"

"你疯了吗？"林蕴整个人张开成保护姿态，后背紧贴着吴邪的胸膛。她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如同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两人隔着车窗对峙。

刘丧趁着江子算无可奈何的时候猛踩油门把他甩开。

但是几人还没有来得及庆幸的时候一个转弯一辆大货车直面着他们驶来，刘丧猛打方向盘还是躲避不及几人连人带车翻下悬崖了。

天旋地转中，她本能地抓住吴邪的衣领。车辆翻滚下悬崖时，恍惚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

"Ni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