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活在梦里
“来,吃吧。”妈妈把一大块牛肉夹到谢梓任碗里,那牛肉色泽鲜亮,还带着浓郁的香气。
谢梓任眼睛一亮,高兴地把碗推上前接住,“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妈妈,今天什么日子啊?咋做这么多肉?”
“什么什么日子?这孩子,跟谁学的这么讲话……”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慈爱地摸了摸谢梓任的头,“只要小宝在咱们身边呐,天天都是好日子。来,再吃点。”
“孩子他妈,都说多少回了,这都多大个小伙子了……”爸爸嘴上虽在数落,可脸上却满是欣慰。
“妈,爸,我真想一直在你们身边。”谢梓任猛地停住筷子,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呢,声音就有点哽了,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哎呀,咋了?慢点慢点!”妈妈赶忙把水杯递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谢梓任慢慢把饭菜咽下去,勉强扯出一个笑,接过水杯,“我没事,就是离家太久了,这么久没见着你们,一路上还碰上好多可怕的事儿,我……当初可是豪情壮志地说自己肯定行,结果真正经历起来才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想象中那么大胆,老是把事儿搞砸,还爱大惊小怪的,动不动就给大伙添麻烦。我总觉得……自己在队伍里,就像个多余的,连吉祥物都不如……”
“哎呀,什么话啊?”妈妈拍拍谢梓任的肩膀,“爸妈一手带大的好宝贝怎么可能多余呢,你想想,这一路上你给大家带去多少欢声笑语了?”
爸爸坏笑着看向儿子,“我看哪,这队伍没你都得散。”
谢梓任低着头不说话,显然不太相信父母说的话。
妈妈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别人怎么看你都不重要,在我们眼里,你永远都是个乖宝贝。”
谢梓任把头埋在妈妈怀里,“妈妈最好了。”
妈妈抱着孩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另一边~
伴随着的僵硬的笑容,夕阳的余晖洒在地面,映出一片昏黄。夕余晖的脚步缓慢而从容,鞋跟敲击地面发出嗒嗒的轻响。“来吧,我的乖宝贝,到妈妈这边来。”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来呀,妈妈又不会害你。”
“啊……”仙锦熙喉咙里挤出一声模糊的低呼,身体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他双腿僵硬,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又一趔趄迈出了第二步。
“来吧,锦熙,相信我。”夕余晖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唇角微微上扬,露出看似亲切的弧度。然而那笑容落在仙锦熙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目——她面部的肌肉绷得死紧,眼神冰冷空洞,没有一丝温度。“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仙锦熙猛地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因压抑已久的愤怒而颤抖。她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此刻让她感到无比厌恶。“为了我好?还是为了找个人继承你那些邪教般的信仰?!那些泯灭人性、摧残伦理,却还冠冕堂皇称之为正义的东西?”
话音未落,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仙锦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是在咆哮:“别装了!”
夕余晖愣住了,短暂的寂静后,她的表情从错愕迅速转为冷厉,眼底闪烁着压抑的怒火。“什么?”她提高了音量,语气中透出明显的不可置信,“锦熙,你说什么?你连妈妈都不相信了吗?”


“相信......你?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仙锦熙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在努力压抑着某种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你连我都不信,总是对我抱有一堆期待,根本不允许我有任何自我成长的打算,像盯紧一只笼中鸟一样。可你根本不在乎我自己的想法,我的发展!你对我,还有信任可言吗?!”她的眼眶泛红,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委屈,“我凭什么对你有信任?在我还小的时候,懵懵懂懂,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你摆布。你把我捏成了一个只会听你话的影子,让我不知不觉就学会了顺从。结果呢?一旦脱离你的掌控,我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会。因为啊,我一直都被你当成一个木偶操纵着,根本没有自主权!”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越发尖锐:“你从来不像别人的妈妈那样温柔,不会安慰我,也不会关心我。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意识到——你从来都没把我当过你的孩子,而是当成一件工具。坏了就修理,没用了就丢弃,再换一个新的。”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终于找到出口。“所以我也没把你当过妈妈,我只是把你当成主人,一个操控我的主人。我真的受够了,受够被你操纵了!”
“既然不想听……那你就别听了,留你也没用。”夕余晖的眉头骤然一皱,冷哼一声,手中的【锦红苑】已然闪电般挥出。空气中仿佛传来撕裂般的锐响,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眼中尽是冷酷,恨不得直接把仙锦熙送走。
“啊!”仙锦熙迅速向后翻腾,险险避开了那一击。但令她惊讶的是,自己内心竟然没有太多恐惧,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老师说的……是真的……”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喃喃自语,“妈妈真的会对我下手……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把我当作她的孩子,而只是当成工具而已。简而言之,就是用完即换……”
“只有这些吗?”夕余晖却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身形一跃跳到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冷刺骨,“认清你的立场吧,没有我,你连活下去都做不到!”
话音未落,灵术顺着她的手臂注入【锦红苑】之中。刹那间,狂风呼啸而起,如同利刃划破长空,朝着仙锦熙席卷而去。
“【彗星球】!”仙锦熙双手猛然靠拢,淡粉色的光球在掌心凝聚成形。她的目光坚定,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这一击,奋力推向前方。“轰”的一声巨响,强大的能量碰撞激起阵阵气浪,整个空间都随之震颤。
“你又不是真的,反正都是幻觉!”仙锦熙怒吼道,声音沙哑却充满决绝,“不,如果是真的就更好了!”
另一边~
谢梓任坐在院子里玩着手上的青蛙毛绒玩具,“现实中的妈妈从来都是散养我,总是对我漠不关心,我知道妈妈是想让我早点独立,可很多时候……我真的好想要个温柔的妈妈啊……”
谢梓任站起身转头看向家的方向,“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什么的,不过感觉这样其实也不错。”
妈妈用力拎着一大筐刚洗完的衣服,因为重心不稳,走路一直晃来晃去的,好不容易步履蹒跚地到了晾衣绳旁边,妈妈又要费力地把洗好的床单和衣服都晾上去。
“妈妈。”谢梓任过去帮忙,熟练地抓起衣角在空中猛的甩几下,扯平上面的褶皱后套上衣架挂了起来。
“我来吧,你年纪小,别干这种活了,对腰不好。”妈妈说着结果谢梓任手上还没晾的衣服,自顾自地忙了起来。
“平时妈妈都是把家务活扔给我的,我每次都是满口抱怨累,但这不知不觉也让我的生活能力变强了。”
谢梓任低下头笑了笑,“虽然很想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我不能一直颓废地活在梦里啊,赶紧醒过来让我回去做我该做的吧,大家还在等我。”
谢梓任走到妈妈身边,“妈妈,该歇着的是你吧,别伤到腰了,我年轻,有力气。”
不等妈妈回应,谢梓任便接过手上的活忙了起来……
另一边~
仙锦熙将多年的怨言和愤怒从心底里尽数掏出来,全部发泄拳头上,她双拳攥紧,指节咯咯作响,怒火从胸口一路烧到眼底,最后化作一声低吼。猛地一拳挥出,力道狠厉得像是要撕裂空气,直奔夕余晖的脑袋砸去。
“砰!”拳头砸下的瞬间,火花四溅,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夕余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仙锦熙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的动作不过是随手拍掉衣服上的灰尘。她薄唇轻启,声音冷硬如铁,“你都死了,就别再进我的梦里当梦魇了!”
空气中残留着焦灼的气息,那句冰冷的话语却比拳头更让人战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