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44

养心殿内，鎏金珐琅食盒次第排开，满桌珍馐散发着诱人香气。

云琅早已换下那身繁重的朝服，只着月白色绣银丝竹叶的常服，发间珠钗尽卸，青丝松松挽起，露出被朝冠压出的一圈红痕。

执春心疼地替她揉着额角，小声道：“格格，这朝冠也太沉了，您看这都压出印子了……”

云琅摆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道清蒸鲥鱼——鱼身雪白，淋着琥珀色的酱汁，葱丝姜末点缀其上，鲜香扑鼻。

她饿得胃里发慌，可那鱼刺细密如针，实在恼人。她撇撇嘴，先夹了一筷子翡翠虾仁塞进嘴里。

正咀嚼着，忽听殿外传来脚步声。

弘历一身靛青色团龙常服踏入殿内，见云琅鼓着腮帮子像只偷食的猫儿，不由失笑：“饿坏了？”

云琅含混地“嗯”了一声，指了指鲥鱼：“刺太多，待会儿再吃。”

弘历眸光微动，挥手示意执春和李玉退到一旁，自己则撩袍坐在云琅身侧，执起银筷，轻声道：“朕来。”

云琅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弘历已夹起一块鱼腹肉，指尖稳而轻地挑去细刺，再蘸了酱汁，递到她唇边：“尝尝。”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执春瞪大眼睛，李玉也忍不住偷瞄——皇上竟亲自为贵妃剃鱼刺？！

云琅耳尖微热，却也不扭捏，张口咬住那块鱼肉。鲜嫩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她满足地眯起眼：“好吃！”

弘历低笑，又夹起一块，耐心地剔净刺，再递过去。云琅吃得欢快，他便一直伺候着，偶尔用帕子擦擦她沾了酱汁的唇角，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吃到一半，云琅忽然停下，狐疑地看他：“皇上怎么这么熟练？”

弘历挑眉：“朕小时候常给皇阿玛侍膳，剃鱼刺是基本功。”

云琅噗嗤一笑：“那我现在岂不是比先帝还有面子？”

弘历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比谁都金贵。”

说着，他又盛了一碗蟹粉豆腐羹，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唇边：“慢些吃，别噎着。”

云琅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忽然眨眨眼：“皇上，您这样……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笑话？”弘历轻哼一声，眸光锐利地扫向殿角。李玉立刻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朕倒要看看，谁敢嚼舌根。”他收回视线，语气又软下来，“再吃些？”

云琅心里一暖，忽然凑近他耳边，小声道：“那……您再给我剥个虾？”

弘历挑眉，却也没拒绝，净手后拿起一只红彤彤的醉虾，慢条斯理地剥起来。虾壳在他指尖碎裂，露出晶莹的虾肉，他蘸了姜醋，递到她唇边。

云琅却不接，狡黠一笑：“皇上喂我。”

弘历眸色一深，忽然将虾肉咬住一半，俯身凑近她。云琅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唇上一热——

他竟以唇渡食！

虾肉的鲜甜在两人唇齿间交融，云琅耳根烧得通红，弘历却得逞般低笑：“爱妃还要朕怎么喂？嗯？”

执春和李玉早已背过身去，恨不得原地消失。

云琅羞恼地捶他一下，弘历却捉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指尖：“乖，把鱼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