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记·千禧年

小甜饼😋写的很开心,因此上头写两篇

ooc预警,人物属于第五人格,ooc属于我,不喜左上

---

1999年最后一天的雪落在窗棂上时,奥尔菲斯正在往威士忌里碾碎薄荷叶。冰晶在玻璃杯外壁凝结成螺旋纹路,让他想起爱丽丝耳后总戴着的珍珠母贝发夹。书房里的老式留声机正播放着《Lascia ch'io pianga》,咏叹调像融化的奶油流淌过整间公寓。

门铃在暮色初临的六点响起。他看见猫眼外的金发沾着细雪,仿佛有人将星屑撒在了麦浪上。爱丽丝进门时带进一股冷冽的松针气息,琥珀色瞳孔在玄关暖光里流转,像两汪即将凝固的枫糖浆。

"你总能把圣诞树穿在身上。"他接过她米白色羊绒大衣时打趣道。红绿格纹围巾下是墨绿色丝绒长裙,裙摆沾着未化的雪粒,随着动作折射出细碎银光。

爱丽丝将冻红的指尖贴在他颈侧,"而您永远像个刚从档案室爬出来的图书管理员。"手指划过他棕褐色高领毛衣的针脚,那里还别着钢笔漏墨留下的靛蓝污渍。她总是用敬称调笑他过分考究的做派,就像他总爱揶揄她那些充满仪式感的小癖好。

厨房飘来迷迭香烤鸡的焦香时,他们正陷在墨绿色天鹅绒沙发里分享同一杯热红酒。壁炉里的松木噼啪爆开火星,将奥尔菲斯的棕发染成栗色,又在某个角度透出深檀木的光泽。爱丽丝蜷起的膝盖抵着他大腿外侧,金发铺陈在沙发扶手上,仿佛流淌的液态阳光。

"千禧年恐慌症患者居然没在阁楼囤罐头?"她晃着酒杯,目光扫过墙角那台仍在运转的IBM台式电脑。屏幕蓝光映着满墙手写稿纸,字符在气流中微微颤动,像随时准备振翅飞走的群鸟。

奥尔菲斯用食指卷起她一缕发梢,"比起数字末日,我更担心某位女士会带着校对红笔来查岗。"他下颌新生的胡茬蹭过她耳尖,闻到雪松与晚香玉交织的香水尾调。三个月前他们在市政厅公证结婚时,她用的也是这款香水。

晚餐桌布是爱丽丝陪嫁的威尼斯蕾丝,银质烛台在两人之间摇曳出十二重影子。当电视开始播放时代广场倒计时,奥尔菲斯忽然按住她切牛排的手:"听说今夜所有时钟都会发疯。"

爱丽丝的叉尖在盘底划出清脆声响,"所以您连机械表都换成了电子款?"她早就注意到他腕间的新表,黑色表盘在暖光下泛着冷硬的蓝。

"人类世界曾经从此疯狂的2000年..."他摩挲着酒杯梗上的刻痕,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碰出的缺口,"但我想和你在正常与疯狂的交界处接吻。"

爱丽丝突然起身绕过餐桌。裙摆扫落他膝头的餐巾时,带着红酒与黑胡椒气息的吻落在他嘴角。她指尖还沾着海盐焦糖布丁的甜腻,却用贝齿咬住他下唇郑重地说:"这个预言家今天忘记戴领带。"

他们裹着同一条阿富汗毛毯站在落地窗前看雪时,老式座钟开始敲第十一下。奥尔菲斯感觉到怀中的金发随着轻笑震动:"您听过最荒谬的末日论是什么?有位作者说地铁会变成时光机。"

"比起这个,"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腰凹陷处,"我更相信此刻是时空褶皱里的永恒。"窗外雪片正在逆向飘升,像被按下倒放键的电影胶片。爱丽丝转身时发丝勾住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琥珀色瞳孔里跃动着两簇壁炉的火光。

午夜钟声响起时,整座城市的灯火突然熄灭。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奥尔菲斯准确找到了她的唇。远处传来人群模糊的欢呼与香槟开瓶声,而他的拇指正摩挲着她锁骨下方那道浅淡疤痕——去年夏天他们在尼斯海滩留下的纪念。

"千年虫没来。"爱丽丝的叹息带着黑樱桃利口酒的甜香。

"但它已经在这里了。"奥尔菲斯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毛衣下的心跳平稳如旧式打字机的节奏。爱丽丝忽然咬住他喉结轻笑:"看来我们得发明新的疯狂。"

破晓时分,晨光将未关的笔记本电脑染成蜜色。文档最末行写着:"后来他们明白,所谓末世不过是相爱之人共享的时差。当所有时钟停摆,吻痕会成为最精准的计时器。"

雪停了,窗台上两只麻雀正在啄食昨夜洒落的银箔彩带。卧室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混着半梦半醒的呢喃:

"奥菲..."

"我在。"

"把空调调高些..."

"你抢走了所有被子。"

"这是预言家的特权..."

新千年的第一个清晨,阳光穿透威士忌酒瓶在橡木地板上投下虹彩。人类世界依旧在疯狂运转,而在这个飘着烤面包香气的房间里,时间正以最原始的计量方式流逝——以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长度,以交缠发丝编织出的晨光,以所有即将被爱重新定义的永恒。

---

END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