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22

Cheaper.22

选婚已毕，女客院落重归宁静。

庭院中，白日的喧嚣早已散去，静谧得连杏叶飘落池水时都未能激起一丝涟漪。

郑南衣独坐于桌旁，手中紧握着那块象征落选的金牌，陷入沉思。

她指尖鲜红的蔻丹宛若一朵摧折不败的毒花，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格外刺目。

片刻后，她放下令牌，从书案上取过一张信笺铺展平整。

接着，她轻轻拔下头上的钗子，用钗尖小心翼翼地刮下指甲表面那一层鲜艳的红色。随着细微的动作，一小簇腥红如血的粉末逐渐堆积在洁白的纸上。

郑南衣动作娴熟，又将纸对折，将粉末倾入长长的指甲缝隙间，再用钗尖压实填满。

待一切妥当，她的双手看似毫无异样，即便细看也难以察觉其中暗藏玄机。

涂着蔻丹的指甲微微一曲，随即发出清脆的叩门声。

郑南衣站在上官浅的房门外，低声唤道：

郑南衣：“上官姑娘。”

门很快打开，上官浅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

郑南衣抬眼一扫，却见屋内竟还有两人——云为衫与姜离离亦在其中，不禁眉梢微挑，眸光稍纵即逝，仿佛湖面掠过的冷风，无人察觉那转瞬即逝的波澜。

正合她的意，郑南衣福身道：

郑南衣：“抱歉这么晚打扰，我有些睡不着。”

郑南衣：“正好看到上官姑娘房间灯还亮着，就过来和你说说话……是打扰到你们了吗？”

说着，把目光移向了房中的云为衫和姜离离。

云为衫摇了摇头。

云为衫：“那倒没有，我们也是睡不着，来和上官姑娘聊天呢。”

郑南衣一边走进屋子一边试探着说：

郑南衣：“白日里还没来得及和上官姑娘说声恭喜，能够成为少主的新娘，真是叫人羡慕。”

上官浅露出了一个娇羞的笑容，很是羞赧。

上官浅：“能得少主看重，是浅浅的幸运。”

上官浅的眉眼在昏黄的光线下有些暧昧，她似话里有话：

上官浅：“进来坐吧，我还以为只有我们睡不着，没想到，郑姑娘也睡不着。”

四个人，三个无锋刺客。

四人在纱帘笼罩的低案边围坐，郑南衣闻到一阵沉郁的芳香，她撇过头，看见香炉正在冒着淡淡的青烟。

那气味有异，郑南衣若无其事地抬眼看向上官浅。

郑南衣：“房间这熏香味道真好闻。”

上官浅正在倒茶，听到她这样说，笑着接过话头。

上官浅：“这熏香名叫秋蝉眠，是我老家很有名的一款香料。”

上官浅：“姜姑娘说夜里睡不着，我就点了这个，可以助眠安神。”

上官浅：“郑姑娘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一些。”

上官浅十指纤纤，端起茶盏，分别递给云为衫和姜离离和郑南衣。

姜离离浅浅喝了一口：“上官浅姑娘大半夜的，非说要给我尝尝她们家乡的老茶，我这觉怕是又睡不好了，呵呵，不过也正好，四人聊聊天也放松一下。”

郑南衣：“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云为衫：“我们在聊姜姑娘的心上人。”

云为衫幽幽地叹了口气，替她说：

云为衫：“姜姑娘在老家有个心上人，所以并不想进宫门当新娘，等到选亲结束，姜姑娘就可以回去了。”

云为衫笑了笑，注意到郑南衣拿茶杯的手，指甲上的蔻丹鲜艳欲滴。

四人又聊了几句，夜色渐深，没多久，郑南衣和姜离离就回房了。

云为衫：“郑南衣不对劲。”

上官浅：“她做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