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18

Cheaper.18
金繁找上门来,宫子羽自然无法再继续停留,更何况,他早已厌倦了在紫衣面前的伪装。
这场戏演得太久,太累,而紫衣的深不可测,也是这两年他才逐渐察觉的。
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宫子羽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苦笑,那时的自己,何其天真,何其愚蠢。
然而,此刻却不是追忆过往的时候。
宫门据点刚遭寒鸦柒袭击,药铺老板勉强趴在奔驰的马背上,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的胸口已被鲜血浸透,深红的颜色宛如染开的墨迹,唇色更是几乎褪尽,只剩下苍白。
方才,他策马闯入旧尘山谷,却在颠簸的马背上猛然呕出一口脓血。
模糊的视线中,前方隐约出现一辆宫门特有的金顶马车。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驱马冲了过去。
然而,身体终究承受不住,药铺老板从马背上摔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金繁缓步走来,在他身旁蹲下。
药铺老板的目光落在金繁手背的绿玉上,手指颤抖着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一刻,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马车上的宫子羽已然下车,药铺老板的视线已然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眼前的身影。
他伸出手,满是鲜血的手指紧紧攥住宫子羽的袖口,声音虚弱却带着绝境中的急切:“告诉唤羽少主,新娘里……有一个……无锋的刺客……”
话音未落,他便彻底昏死过去。
宫子羽与金繁对视一眼,震惊与疑惑交织在两人的表情之间,金繁眉头紧锁,而宫子羽虽极力保持镇定,但呼吸却明显变得急促,脸色微微发白。
他迅速从贴身的衣袋中取出一枚丹药,塞入药铺老板口中——百草萃,极其珍贵的灵药。
它不仅能解百毒,更可暂时护住心脉,使中毒者免于毒力进一步侵袭。
宫子羽站起身来,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
宫子羽:“金繁,立刻带他回宫门医馆,去找三少爷宫远徵。”
宫子羽:“他或许有办法解毒。”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地,转身登上金顶马车,车轮碾过鲜红的雪地,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马车疾驰而去,驶向宫门的方向。
宫门之内,殿廊院壁错落有致,各具风韵,又暗藏深沉底蕴,精致却古朴的庭院中,廊檐如织,纵横交错,显得幽深而静谧。
廊柱的木质素雅沉稳,显出岁月打磨的痕迹,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木香,与山间氤氲的雾气融为一体。
穿过重重曲折的回廊,宫子羽脚步急促,朝着宫唤羽的房舍疾步而去。
此时,宫唤羽正站在案前,身形修长挺拔,眉目间儒雅端方,却难掩一丝冷峻之色,作为宫门少主,多年历练已让他眉宇间多了一份肃然。
他的面前摊开一张地图,其上分布着几枚棋子般的标记,他凝神思索,细致推演着山谷中的警戒部署。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宫唤羽不由抬起头来,目光略带警觉,侍卫通报之后,宫子羽才迈步入内。
他走进房间,抬眼扫视,这才发现父亲竟也在此。
现任宫门执刃的宫鸿羽立于殿内,身姿如苍松般挺拔,一袭执刃袍更衬得他威严赫赫。
他面容宽厚,下颌棱角分明,剑眉斜挑入鬓,一双鹰隼般的眼眸凌厉地锁定宫子羽,冷峻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令整个房间的气氛骤然凝重了几分。
宫子羽:“执刃!少主!”
宫子羽一一行礼,宫鸿羽的面色缓和下来。
宫子羽:“我回来的路上救下了一个身负重伤的前哨据点的人,他告诉我说进入山谷的这批新娘里有一个潜伏进来的无锋刺客。”
宫唤羽眉头倏忽紧蹙,他与宫鸿羽对视一眼,又问:
宫唤羽:“子羽,你可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宫子羽:“知道。”
宫子羽:“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昏过去了,人现在送去了医馆。”
宫门里有刺客这件事情他们是知道的,毕竟,云雀还在女客院,她的姐姐叫云为衫,赫然就在新娘的名单里。
还有,浑元郑家的郑南衣,也已经确认,是无锋的刺客。
宫子羽:“我怀疑,这消息是无锋故意放出来的。”
宫子羽:“新娘里,不止一个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