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04

Cheaper.04
宫尚角:“你想做什么交易?”
云雀微微蜷起手指,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波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宫尚角和宫远徵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一个是刀锋般的冷冽,一个是深潭般的沉静。
而此刻,她面对的是前者,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让她背脊发寒。
宫尚角对无锋的恨意几乎溢于言表,她没有时间犹豫,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姐姐托付的任务。
云雀:“你能保我不死吗?”
云雀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分量。
宫尚角冷笑一声,声音如冰刃般刺入空气。
宫尚角:“那要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毫不留情地审视着她。
云雀喉头微动,像是在吞咽某种无形的恐惧,但终于还是开口了。
云雀:“无锋给了我两个任务,一是盗取百草萃,二是寻找一个人,代号无名”
云雀顿了顿,在宫尚角面前,真的很有压力。
宫尚角的语气冰冷如霜。
宫尚角:“继续说。”
云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从这简单的动作里汲取勇气。
云雀:“无名是十年前进入宫门后便销声匿迹的‘魅’,无锋不会容忍任何知晓内部秘密的人脱离掌控。”
云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雀:“否则将永无宁日。”
云雀:“十年前,宫门那次死伤惨重的血案,正是因为无名带出了宫门的布防图。”
宫尚角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眼底翻涌的情绪如同暴风雨前的黑云。
他想起父母和弟弟惨死的模样,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骨节泛白,宫门的血债还未清算,而如今,无形的命运之手却又指向了“无锋”。
宫尚角:“你还知道什么?”
云雀抿了抿嘴,没说话。
宫尚角:“我保你不死。”
云雀顿了顿,想起姐姐说的话,宫尚角一言九鼎,重若千斤。
云雀:“浑元郑家大小姐郑南衣,是无锋魑阶刺客,隶属寒鸦柒。”
这则消息由上官浅告知云为衫,再经云为衫转述给云雀。
为了复仇,上官浅眼中已无任何不可牺牲之物,哪怕是一介郑南衣,卖了也就罢了。
宫尚角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心中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与浑元郑家掌门郑忠义素有些交情,而今这交情竟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撕裂开来。
宫远徵立于宫尚角身侧,忽然开口问道:
宫远徵:“你是如何加入无锋的?”
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忽视。
云雀垂下眼,声音轻如羽毛:
云雀:“我是‘棺材子’。”
她顿了顿,仿佛在咀嚼那些久远的苦痛。
云雀:“也就是死去的妇人从棺材中生出的孩子。”
云雀:“我被一个老乞丐救下,从此以后,他便成了我的‘爷爷’。”
云雀:“七岁那年的除夕,我和爷爷在街头讨饭时,他被几个恶霸活活打死。”
云雀:“我因咬伤其中一人,被他们打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之际,被无锋的杀手寒鸦肆救走。”
云雀:“在无锋的日子里,我学会了一件事:听话,不反抗,让自己变强。”
云雀:“在那里,只有不断争夺才能活下去,姐姐保护着我,我也拼尽了全力,才活到了今天。”
宫尚角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冷峻。
宫尚角:“无锋用什么手段来控制你们?”
云雀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
云雀:“是一种叫‘半月之蝇’的毒药,每月需服用一次解药,否则毒性发作便会致命。”
宫远徵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讥诮。
宫远徵:“既然是毒药,你难道不怕死?进了宫门,可就没有无锋的解药了。”
云雀靠在地牢冰冷的石墙上,唇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声音轻柔却坚定。
云雀:“我姐姐早已断了无锋提供的解药,她独自研究后发现,所谓毒药,不过是一种烈性补药罢了。”
云雀:“只要硬撑过去,毒性便会逐渐融入身体,非但不会致命,反而能让人更加强大。”
她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对姐姐深深的信赖。
一片沉寂之中,宫尚角的指尖再次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