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崇武营.12

Cheaper.12
突然,马蹄声如狂风骤雨般由远及近,宛若天雷滚地而来。
长鞭在空中炸响,尖锐的声浪撕裂了周围的寂静。
领头的那匹黑马如一道黑色闪电,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冲到了文潇面前。
眼看那铁蹄即将踏至身前,马背上的人却丝毫不显慌乱,只是手腕一抖,缰绳瞬间绷直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勒住奔腾的骏马。
马蹄猛然扬起,带起一片尘土,庞大的身躯人立而起,而文潇依旧站在那里,手举竹伞,身影平静得仿佛连风都无法撼动分毫。
马背上的男子身穿戎装,腰间悬挂一枚令牌,上刻“崇武”二字,字迹遒劲有力。
他的身后跟随三人,个个盔甲鲜明,目露凌厉之色,显然同属崇武营。
“把妖兽交出来。”
为首之人高坐于马背之上,声音冰冷而霸道,语气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冷笑了一声,目光俯视着文潇:“缉妖司院落里的青苔和蛛网怕是已经积得能养鱼了吧?那样一个名存实亡的破落地方,也配与崇武营争权?识相的话,就赶紧让开!”
小树的目光骤然一寒。
崇武营?正愁寻不到他们,今日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一群卑劣无耻的东西。
文潇:“讹兽弱小,法力低下,虽口吐谎言,却心中向善,欺骗的也都是作恶之人。”
文潇:“按罪当罚,却罪不至死。”
讹兽看着文潇护她的背影,目光闪动。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说话,世人只知讹兽开口就是谎言,一个满嘴谎话的妖,心定不会向善。
可这世间多的是打劫杀人,吹风放火,负心薄情之人,皆是口蜜腹剑,佛口蛇心。
善与恶,究竟是看发心还是只靠眼观耳闻?
领头的男人知道,这场争夺战,赢家定然是崇武营,但他不喜欢这女人处变不惊的样子,他要挑她的痛处说,看她难堪才行。
领头者微微俯身,目光如刀般落在文潇脸上,唇角扬起一抹讥讽而危险的笑容:
“……传闻你幼年时曾受妖恩惠,因此对妖始终心软,甚至私下放过许多妖孽。”
“那么,八年前那场惨祸中的极恶之妖朱厌,致使缉妖司几乎全军覆没,你是不是也打算替它求情?”
文潇默然片刻,随即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眼底的嘲弄与挑衅。
她一字一句,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文潇:“妖兽朱厌作恶多端、残害生灵,但崇武营以杀止杀,与朱厌又有何异?”
此言一出,原本挂在崇武营士兵脸上的戏谑笑容骤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阴狠与怒意。“少废话!上!”
一声令下,几人拔出寒光凛冽的兵器,毫不犹豫地朝讹兽扑去。
文潇迅速从腰间抽出短刀迎战,然而就在此刻,熟悉的剧痛猛然从胸口炸裂开来。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肆意撕扯她的心脏,剧烈的疼痛令她瞬间失去力气。
手中的短刀脱手坠地,文潇喘息急促,呼吸变得艰难,她下意识捂住心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只这片刻的迟疑,崇武营的人已趁机逼近,高举长刀径直斩向讹兽。
电光火石之间,文潇不顾自身安危,猛地推开身旁的讹兽,拼尽全力抓住了那个挥刀士兵的手腕。
她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臂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然而,双方力量悬殊,刀刃依旧缓缓压下,万钧之力让文潇难以招架。
握刀的大汉体型魁梧,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文潇竭力抵抗的模样。
嘴角的笑意愈加嘲讽,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力道。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像是猫捉老鼠般享受这份掌控感。
鲜血顺着刀锋流淌下来,染红了文潇的衣襟,可她无暇顾及疼痛,另一只手飞快探向腰间,用匕首果断割断了她与讹兽之间的束妖索。
红绳断裂的刹那,一道冷冽的气息骤然爆发。
不是为了文潇,而是为了讹兽,她的妖族同胞,小树终于出手了。
但文潇也不能死,半截白泽令还在她体内。
槐叶翻卷,如同灵动的丝带,紧紧缠住了崇武营猎妖人的脖颈。
与此同时,一部分槐叶悄然分离,将讹兽包裹其中,那狡猾的生灵被迫化作原形,被槐叶携裹而去。
“还有其他妖!”
领头人低喝一声,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
箭矢的金属箭头上,嵌着几颗猩红色晶体矿石般的物质,散发出冰冷而危险的光泽。
这是极坚硬的矿石,传闻能令任何妖物魂飞魄散。
他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微微眯起一只眼睛,动作沉稳地拉满弓弦,仿佛在逗弄陷阱中的猎物般从容不迫。
然而,箭矢尚未离弦,小树已悄无声息地出手。
龙骨弓发出一道锐利的破空声,一支不烬火箭矢划过,火星四溅,精准地落在崇武营猎妖人的身上。
瞬息之间,火焰燎燃,炽热的高温吞噬了一切,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化为一摊灰烬。
那嵌有红色晶体矿石的箭矢也随之坠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文潇怔在原地,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