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6

张继科固执地守在门口："等她出来。"

愈茵包扎好伤口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张继科脸色苍白却坚持站着的模样。她的眼眶突然红了："你傻吗？明明腰伤还没好，逞什么能！"

"总不能看着你受伤。"张继科轻声说，"就像十三年前..."

愈茵猛地别过脸："别提以前。"

因为这次意外，两人都被安排住院观察。刘国梁来看望时，表情严肃："继科，见义勇为是好事，但下次别这么莽撞。你的腰要是真出事，职业生涯就毁了。"

"当时没想那么多。"张继科看向隔壁床的愈茵，"总不能看着她受伤。"

刘国梁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时嘀咕："这小子，总算有点长进了。"

夜深人静，病房里只剩两人。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睡了吗？"张继科轻声问。

"没。"愈茵的声音很轻，"今天...谢谢你。"

"应该的。"张继科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十三年前，我就该这样保护你。"

愈茵没有回应，但张继科听到她翻身的声音。

"那年分手后，我后悔了很久。"他继续说，"只是年轻气盛，不肯低头。"

"都过去了。"愈茵的声音带着鼻音。

"真的过去了吗？"张继科撑起身子，"那为什么转科？为什么研究我的伤病？为什么抽屉里还藏着我们的照片？"

愈茵猛地坐起身："你翻我抽屉？"

"上次复诊时看到的。"张继科坦白，"照片背面写着'给茵茵，永远爱你'。"

愈茵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年少轻狂的话，当什么真。"

"我是真心的。"张继科的声音有些沙哑，"现在也是。"

愈茵突然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洒满房间，她转过身时，脸上带着淡淡的苦笑："张继科，你知道我为什么转科吗？"

张继科摇头。

"大二分手那天，我本来想告诉你，我决定转运动医学专业。"愈茵的声音很轻，"因为看你训练受伤，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想以后能亲手治好你的伤，让你永远在赛场上发光。"

张继科的心猛地一沉。

"可是你没给我机会。"愈茵的眼眶湿润了，"你说'别烦我，打乒乓球比你重要多了'。"

"我..."张继科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在无数次愈茵关心他伤病时，不耐烦地推开她的关心。

"所以后来我真的转了科，但不是为了你。"愈茵擦掉眼角的泪，"是为了证明，我可以做得很好，哪怕没有你。"

张继科艰难地下床，走到她面前："那为什么研究我的伤病？为什么保存着照片？"

愈茵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因为傻吧。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放不下。"

就在这时，张继科突然单膝跪地——不是求婚，而是腰伤让他无法站立。愈茵下意识扶住他，两人跌坐在月光笼罩的地板上。

"你看，"张继科苦笑着，"没有你，我连站都站不稳。"

愈茵破涕为笑："傻瓜。"

那一刻，十三年的时光仿佛从未存在。他们还是十九岁和二十一岁的少年少女，在月光下分享着笨拙的真心。

张继科轻轻握住愈茵没受伤的手："给我个机会，茵茵。这次我会好好珍惜。」

愈茵没有抽回手，只是轻声说：「先把腰养好再说。」

窗外，第一缕晨光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