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12

张先生恢复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翻着检查报告，对沈知瑶说道，"不过接下来一个月必须严格控制饮食，避免任何刺激性食物。"

沈知瑶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认真记下医嘱："海鲜、辛辣、油炸都不行，对吗？"

"最好连咖啡都别喝。"医生笑着补充，"您先生很幸运，有您这么细心的太太照顾。"

沈知瑶张了张嘴想纠正，最终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这十天来，医护人员都默认她是张太太，而她懒得一次次解释他们复杂的关系。

推开病房门，她看到张继科已经换下病号服，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休闲裤站在窗边打电话。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比起十天前那个蜷缩在急诊病床上的苍白男人，现在的他几乎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对，下周的表演赛我肯定参加不了...不，不是大问题，医生说过段时间就好..."张继科对着电话那头说，看到沈知瑶进来，眼睛一亮，"先这样，回头聊。"

他挂断电话，快步走过来接过沈知瑶手中的药袋："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明天。"沈知瑶纠正道，注意到他走路已经不再皱眉，"谁的电话？"

"队里的。"张继科把药袋放在床头柜上，"想让我参加下周的慈善表演赛。"

沈知瑶挑眉："你拒绝了？"

"当然。"张继科耸耸肩，"除非医生和你都同意，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这个回答让沈知瑶心头一暖。以前的张继科绝不会因为医嘱或她的意见而放弃任何比赛机会。

"孩子们呢？"张继科问道，眼睛不住地往门口瞟，仿佛期待两个小身影随时会蹦进来。

"上学去了。"沈知瑶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不过他们给你准备了礼物。"

保温盒里是两个造型歪歪扭扭的饭团——一个勉强能看出恐龙形状，另一个是心形，上面用海苔拼出"爸爸"两个字。

张继科拿起恐龙饭团，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肉松馅的！"

"辰辰坚持要放。"沈知瑶忍不住微笑，"伊伊则负责调味，少盐少油，完全符合医嘱。"

张继科慢慢咀嚼着，表情近乎虔诚，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沈知瑶知道，他珍惜的不只是食物本身，更是孩子们的心意。

"瑶瑶，"他突然放下饭团，表情变得认真，"出院后...我能暂时住客房吗？就一段时间，等完全康复..."

沈知瑶心跳漏了一拍。这十天来，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亲近感与日俱增，但出院后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是另一回事。

"为了...方便你照顾孩子们。"张继科补充道，眼神却泄露了更多期待。

沈知瑶低头整理药盒，避开他的目光："一个月。等你完全康复就搬回去。"

张继科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

"爸爸！"辰辰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刚进门的张继科怀里，"你的病好了吗？"

张继科弯腰抱起儿子，轻松得仿佛那场大病从未发生："好了，多亏了辰辰的恐龙饭团。"

伊伊站在一旁，小手背在身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欢迎回家，爸爸。"她小声说，递上一个手工制作的卡片。

张继科接过卡片，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爸爸康复指南"，列了十条注意事项，从"不许偷吃冰淇淋"到"每天午睡两小时"。

"伊伊医生真严格啊。"张继科笑着揉揉女儿的头，"我一定严格遵守。"

沈知瑶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胸口泛起一阵温暖的酸涩。这个场景如此自然，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爸爸、妈妈和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你的房间收拾好了。"她对张继科说，"还是上次那间客房。"

张继科点点头，把辰辰放下，拎着行李走向客房。沈知瑶注意到他的步伐比想象中轻快，显然恢复得很好。

"妈妈，"伊伊突然拉住她的衣角，小声问，"爸爸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沈知瑶蹲下身与女儿平视："暂时住一段时间，等身体完全好了再..."

"哦。"伊伊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失望的眼神。

沈知瑶心头一紧，将女儿搂入怀中："但爸爸会经常来看你们，就像以前一样。"

"不一样。"伊伊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前爸爸总是匆匆来又匆匆走。现在...他会陪我练琴，给辰辰讲睡前故事..."

沈知瑶无言以对。是啊，这十天来，尽管张继科人在医院，却比离婚后的任何时期都更像个真正的父亲——每天视频检查作业，远程听伊伊弹琴，甚至通过手机给辰辰讲睡前故事。

"去帮爸爸整理行李吧。"她最终轻声说，看着女儿欢快地跑向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