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万事明白，心头衰败
等尘乐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柴房里头，他第一反应是父亲，他怎么样了
他狼狈地挣扎着起身，在踏出门去的那一秒，脑海里想起了尘如缘说的那句话
“走吧，走得远远的”
他，犹豫了
他不敢去尘家庄，怕看到的是一片血腥，他不敢离开尘家庄，怕养育他十几年的父亲对他失望
进亦怕退亦怕，在最后关头，他毅然决然选择走，因为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必然要发生的
隐退山林，学好巫医，这才是父亲希望的
直到后来……
重伤逃亡的楚君墨，那时他十五岁，身后无数官兵被皇子下令，追杀活捉他
楚君墨走投无路，只能没日没夜的跑，直到跑到了尘乐的屋外，才撑住木门缓缓倒下
尘乐早早听见了动静，急急忙忙的过来，见眼前的少年气质不凡，心里了然，这怕就是脑海里那个最后杀了他的坏人物了
尘乐抬脚离开，却未曾想竟遭到反噬，心口不断产生疼痛，顾不得其他，为了活扛起楚君墨就去了里屋，心痛的感觉这才缓解
昏迷了不知多久，楚君墨才猛然惊醒，迅速起身，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扶着墙走出门
万里竹林突现这一方小地，尘乐端着药碗从厨房出来
“这么快醒了？趁热快把药喝了吧”
见尘乐靠近自己，楚君墨下意识地后退，“不了，多谢”
他那防备和疑惑的眼神让尘乐叹气，“唉，怎么捡回来的人都这么有防备之心呢”
“是你救了我？”
“是啊，不准备报答你的救命恩人吗”
楚君墨皱着眉疑惑歪头，而后又放松挑眉
打趣般说道：“是恩人还是恶人我自会分辨”
“我这方圆百里未曾见过除了我还有人居住，你……是如何跑到我这里来的？”
听见此话，楚君墨冷脸
“我凭什么说，你只需将我照顾好，待我杀了他们！报仇归来定会报答你”
“报答？怕是暴打吧……”
尘乐见这小子小小年纪怨气如此之大，只好压下脾气好好劝导
“我知你有恨有愤，但做人就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啊，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那倒不如让他们去死！”
他剑眉紧锁，打断尘乐的话，眼中闪烁着仇恨与疯狂，声音都带着颤抖
但……似乎没把尘乐的话听进去
“你这你这，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这么想”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尘乐实在是劝不动了，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记得日后不要来杀了我就好”
楚君墨冷哼一声，“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自然不会动你”
尘乐无奈摇头，将药碗推向他，“行，那你先把药喝了，好好养伤”
说罢便出去忙自己的事了
接下来几日，尘乐悉心照料楚君墨，两人交流渐多，他也不再那么防备尘乐
一日，尘乐采药归来，却发现楚君墨不见了踪影，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写着
“大恩日后必报”
尘乐苦笑，“这小子，还是走了”
养好伤的楚君墨提着剑，一步一步踩上尸体，几百台阶，他一步一刀剑从大门外杀到了大殿内
雅渊国陛下却像是不把他当回事，抬手轻轻一挥
暗卫将他擒拿，“传旨下去，楚君墨从此被封为北漠王爷，在北漠驻守，卫国打仗”
楚君墨看向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人
他眼里是不甘，是愤恨，是痛苦
后来他在北漠杀疯了，凭借着疯劲杀了三年五年，用实力闯出北漠一片天，从此无人敢直面宣战他
可雅渊国只知道他是个空号王爷，只知道他的父亲是靠着不正当手段爬上妃子床的下人，只知道他是个和他父亲一样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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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外，楚君墨捂住他怀里沈清黎的眼睛，小时候的自己竟是如此……
而沈清黎眼里没有恐惧，全是敬佩
“楚君墨！我靠，你居然这么厉害，这么能打吗！”
她扒拉开他的手，抬头看向他，楚君墨移开眼神，只淡淡回了句，“嗯”
在这遍地长春花的地方，吸多了氧气都快没了，沈清黎一说话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就在此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奇形怪状，呈漩涡状的“门”
楚君墨将晕倒的沈清黎打横抱起，起身大步跨向那里，最后却直接到达了蛊族的宫殿内
楚君墨疑惑的看向周围，将已经晕过去的沈清黎放下来靠在自己怀里
族长和芸白出现，点头微笑
“你先带她休息吧，午时我就教她学巫医”
“好，多谢”
他重新将沈清黎抱起来跑向屋子
族长和芸白对视一眼，终是没说什么
那个回忆球说明了一切
当年，她看着尘乐被打晕带走，又看着尘如缘被族人刺死，还是没狠下心将尘如缘折磨得尸骨无存
她在族人们都发泄完情绪通通走掉后，又返回来将尘如缘的尸体好好安顿在了尘家庄院里的槐树下
几年后的尘乐回来过，他在救下楚君墨后回来了
尘家庄没了庄主，虽未曾破败，但也只剩几位肯在这里休养的老人打扫这里
他找了许久，许久……
尸体就这么不见了，直到那老人跟他说
“庄主死了后，半夜有一姑娘来土葬了庄主，就在槐树下”
他点头了然，可他没想明白，芸白应该恨透了自己的，她应该恨透了尘家庄的，可她还是回来安葬了尘如缘
就这么想着，看向槐树的眼渐渐被模糊，泪无声掉落，心头隐隐作痛
但他知道，他这辈子无缘可见她，也不配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