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时空裂隙中的罪案拼图
十二名拥有星座之力的少女突然接连遭遇袭击,首位受害者林烬昼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的时空穿越能力成为加害者的工具,而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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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的嗡鸣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渗入意识的。
林烬昼的眼睫颤动了几下,艰难地掀开。视野先是模糊的一片惨白,随后才慢慢聚焦,认出那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刺入鼻腔。她试图移动,一阵剧烈的头痛猛地攫住了她,太阳穴下的血管突突直跳,仿佛有什么被硬生生从脑子里挖走了一块,留下空洞的钝痛和…陌生的残影。
记忆破碎不堪。她只记得离开总部大楼时已是深夜,寒风吹过空荡的街口,然后是背后一道极快的风声——甚至算不上袭击,更像是一次…空间的微妙扭曲。再之后,便是黑暗。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凌镇狱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她步伐依旧沉稳,但眉心拧成的刻痕暴露了焦灼。紧随其后的是池清荷,她手中拎着一个保温袋,脸上惯常的温和笑意消失不见,只剩下凝重。
“醒了?”凌镇狱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感觉怎么样?”
林烬昼撑着手臂想坐起来,池清荷立刻上前一步,细致地将枕头垫在她腰后。这贴心的举动此刻却让林烬昼感到一种难言的不安。
“头疼。”林烬昼的声音有些沙哑,“发生了什么?”
凌镇狱与池清荷交换了一个眼神。“你遇袭了。在总部西侧巷口。我们发现你时,你昏迷不醒。”她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更重要的是,就在你失去意识的同一时段,三公里外的中央银行金库发生了失窃案。安全门完好无损,没有任何闯入痕迹,但三号储备区的三吨金砖不翼而飞。”
林烬昼的心脏猛地一沉。
池清荷轻声补充,语气里满是担忧:“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她犹豫了一下,“除了极其微弱的、残留的时空波动。阿昼,那感觉…很像你的‘时空法则’。”
空气瞬间凝固。林烬昼猛地抬头,撞上凌镇狱审视的目光。那目光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领导者基于事实的冷静判断。
“不是我。”林烬昼的声音冷了下去,心底却泛起寒意。她那能穿越时空、甚至短暂改写未来的星能,成了别人嫁祸的完美工具?那空洞的头痛和陌生的记忆残片…
“我们相信你。”凌镇狱斩钉截铁,“但对方手段很高明,现场的能量残留指向性太明显。这像是精心设计的陷害。”她走到窗边,看向外面,“而且,事情还没完。”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病房门再次被猛地推开。楚云舒站在门口,她一向整洁的仪容此刻显得有些凌乱,脸色苍白,手中紧握着她的清梧伞,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又出事了。”她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惶,“刚刚传来的消息。寒渊…寒渊在研究所地下三层的密闭实验室里…受了重伤。”
“什么?”池清荷失声惊呼,“那里有她布下的十七道生物屏障和物理锁,怎么可能?”
“不可能,但发生了。”楚云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现场更…诡异。没有任何外力破坏的迹象,所有防护都是从内部被解除的。监控显示,寒渊像是…像是自己突然遭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猛烈攻击。残留的星能特征是——‘次元空间’和‘空间转换’。”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猛地投向一直守在走廊角落、脸色同样苍白的韩雅宁,这正是她的能力。
韩雅宁惊得跳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连连摆手:“不是我!我一直在外面和云舒姐一起做区域巡查!云舒姐可以作证!”
楚云舒艰难地点点头:“是的,她一直在我视线范围内。但那股能量…我不会认错。”
怀疑的空气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心头。接二连三的袭击,受害者是她们中的成员,而凶器,却赫然是其他成员独一无二的星能。这不再是简单的嫁祸,更像是一场残忍的、离间内部的阴谋。
凌镇狱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混账!”
“神经焚化…或是骨骼共鸣…”池清荷喃喃自语,脸色越发难看,“镇狱,你的能力…”
“如果下一个是我,”凌镇狱眼神冰冷,“那我倒要看看,谁能用我的枪,来要我的命!”
“未必需要直接使用你的能力。”一个冰冷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司寒狱靠着门框,双臂环抱,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林烬昼身上,仔细打量确认她无大碍后,才冷冷地扫过众人,“对方能精准地模仿我们的星能,甚至可能短暂地‘借用’。”
她的话点醒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
一直沉默的林烬昼忽然开口,她的头痛似乎缓解了一些,那些记忆的残片在混乱中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指向。“…时间。”她抬起眼,看向司寒狱,“袭击我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怀表的滴答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天秤座的江晚韵。她独自站在阴影里,低垂着头,碎发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她手中紧握着一块怀表——那是她的法器,时碎表。
听到林烬昼的话,江晚韵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凌镇狱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晚韵?”
江晚韵缓缓抬起头。她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原本温柔的眼眸此刻深不见底,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冰冷和…挣扎。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不是我…自愿的…”
她猛地抬起颤抖的左手,撩开了右臂的衣袖。白皙的手臂皮肤下,竟然隐约可见无数细密如蛛网般的幽蓝色纹路,正沿着血管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的活物,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认知…瘟疫…”楚云舒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有人对你使用了‘认知瘟疫’!强行扭曲了你的意志?!”
“是…陷阱…”江晚韵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他们…逼我…向未来…借贷了时间…债务…利滚利…我快要…崩溃了…”她猛地抱住头,手指插入发丝,“我的能力…在被…窃取…扭曲…用来…”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手臂上的幽蓝纹路骤然发亮!
“小心!”凌镇狱暴喝。
但已经晚了。
江晚韵手中的时碎表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苍白光芒,一股无可抗拒的恐怖力量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概率坍缩!
病房内的所有“可能性”在瞬间被强制归向极端。头顶的灯管并非缓慢熄灭,而是在万分之一秒内经历了千万次的明灭循环后彻底炸裂成粉末;池清荷下意识展开的“万守”护盾刚刚浮现便极致过载,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韩雅宁试图构建的转移空间入口甫一出现就自我湮灭…
绝对的概率暴政笼罩了一切。
司寒狱第一时间想冲向林烬昼,但她迈出的右脚所落之地,那小块地板“恰好”经历了亿万次微震叠加,瞬间化为齑粉,让她一个趔趄。
混乱中,林烬昼强忍着再度袭来的剧烈头痛和眼前扭曲的光影,挣扎着望向那苍白的风暴中心。在光芒最盛、现实结构似乎都在颤抖扭曲的一刹那,她看到江晚韵极度痛苦的眼睛里,映出了一个极其模糊的轮廓——
它就站在江晚韵身后,仿佛一个由无数悖论和概率裂缝编织出的幽灵,正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人。
“看到…了…”林烬昼用尽力气想喊出来。
下一个瞬间,所有的光芒和异状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死寂。江晚韵脱力地瘫倒在地,昏迷不醒,手臂上的幽蓝纹路缓缓隐没。
而那诡异的轮廓,已然消失无踪。
“它走了。”楚云舒喘着气,她的伞撑开了一半,伞面上流转着抵御逻辑悖论后的残光。
“但它留下了痕迹。”林烬昼扶着床沿站稳,声音因刚才的冲击而微颤,眼神却重新冷冽如冰,“我看到了。借助晚韵能力爆发时撕裂的现实裂隙…我捕捉到了它的一缕轨迹。”
她抬起手,指尖似乎萦绕着一丝极细微、几乎不可见的苍白电絮。
“它利用了晚韵,窃取了雅宁和我的能力特征…但它本身,是别的东西。”林烬昼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同伴惊疑未定的脸,“叛徒或许不存在,但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能模仿、窃取、甚至扭曲我们力量的‘猎手’。”
凌镇狱走到江晚韵身边,单膝跪地检查她的情况,确认她只是力竭后,面色阴沉地抬起头。
“它的下一个目标是谁?”池清荷握紧了手中的思墟扇,温和的眼眸中首次燃起冰冷的怒焰。
林烬昼指尖那缕苍白的电絮微微跳跃着,指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不知道。”她轻声道,意识深处那根能连接时空的弦已被悄然拨动,“但既然它给了我坐标…那么该我们去‘回访’了。”
窗外,夜色正浓,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的暗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少女们的狩猎,开始了。
(美丽的纯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