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17夏冬春

另一边，曹琴默匆匆赶到翊坤宫，一进门就看见年世兰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背影僵硬如石。

"嫔妾参见华妃娘娘。"她福身行礼，声音轻柔似水。

年世兰缓缓转身，脸上的妆容精致依旧，却掩不住眼底的疯狂："你来了。"

曹琴默抬头，对上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娘娘唤嫔妾来，可是为了夏贵人之事？"

"除了那个贱人还能有谁？"年世兰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皇上日日往她那儿跑，本宫这翊坤宫都快成冷宫了！"

曹琴默眼珠一转，轻声道："娘娘息怒。夏贵人不过是个小小贵人，翻不出什么浪来。"

"翻不出浪？"年世兰冷笑，"皇上连凝香露的事都查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本宫..."

"娘娘，"曹琴默突然打断她，声音压得极低，"嫔妾倒有一计。"

年世兰眯起眼睛："说。"

"太后不是每月都会赐各宫安神汤吗？"曹琴默凑近年世兰耳边，"下个月的安神汤，不如由嫔妾亲自送去落云阁..."

年世兰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你是说..."

"西域有一种奇毒，名唤'朱颜改'，无色无味，服下后不会立刻发作，而是慢慢侵蚀五脏六腑..."

曹琴默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妙的是，中毒者会日渐癫狂，最终在御前失仪..."

年世兰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狞笑："好，很好。本宫这就命人去寻这'朱颜改'。"

"还有一事，"曹琴默补充道，"嫔妾听闻太医院的温太医近日常去落云阁请脉..."

年世兰挑眉："你的意思是？"

"若是宫中传出夏贵人与温太医有染的流言..."曹琴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皇上最恨的，就是后宫女子不检点。"

年世兰大笑出声，笑声中透着几分癫狂："曹琴默，你不愧是本宫手下最得力的！"

曹琴默低头掩去眼中的算计："为娘娘分忧，是嫔妾的本分。"

就在二人密谋之时，碎玉轩内，甄嬛正听着槿汐的汇报。

"娘娘，方才颂芝悄悄去了曹贵人处，两人密谈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甄嬛轻轻摇着团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华妃终于按捺不住了..."

"娘娘，我们要不要..."

"不急。"甄嬛打断槿汐，"让她们先斗一斗。我倒要看看，这个夏冬春，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是真单纯还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窗外匆匆走过的一个身影上。

那是落云阁的宫女，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正往太医院方向去。

"槿汐，"甄嬛突然开口，"去查查夏贵人背后的夏家。我要知道，她入宫前，夏家究竟对她的态度是如何的？"

夏冬春攥紧了衣袖，指节发白。

就在这暧昧僵持之际，雍正却突然松手，转身走向窗前。

"皇后近日可有为难你？"话题转得突兀。

夏冬春迅速调整呼吸，整理被弄乱的衣襟："皇后娘娘待臣妾...极好。"

"是吗？"雍正冷笑，背对着她负手而立，"那凝香露中的毒，又是怎么回事？"

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猛地摇晃起来，在夏冬春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她瞳孔微缩，随即恢复平静："皇上明鉴，臣妾不知什么凝香露..."

"夏冬春。"雍正打断她，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更漏滴答作响。

夏冬春缓缓起身，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雍正。在距离他三步之遥时停下，福身行礼。

"皇上既然疑心臣妾，不如..."她抬头，眼中泛起水光，"不如赐臣妾一死。"

雍正转身，目光如刀般刮过她全身。

只见夏冬春肩头微微发抖，脖颈低垂的弧度脆弱如折翼的蝶。

那截露在衣领外的脖颈白皙修长，此刻因情绪激动而泛起淡淡的粉。

"死？"雍正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脖颈，拇指在那跳动的脉搏上轻轻摩挲，"朕怎么舍得。"

夏冬春屏住呼吸，感受着那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断她性命的手指。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外间突然传来苏培盛急促的声音："皇上，西北八百里加急军报！"

雍正的手一顿，随即收回。"更衣。"他冷声命令，眼神却仍锁着夏冬春，"今晚朕再来。"

待那抹明黄色身影消失在殿外，夏冬春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走回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凌乱的衣衫和泛红的眼眶，忽然轻笑出声。

"小主..."贴身宫女柳竹担忧地走近。

夏冬春抬手示意她噤声，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盒。

打开后，里面是淡绿色的膏体，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苦涩气息。她用指尖蘸取少许，轻轻涂抹在手腕内侧。

"皇后娘娘送来的凝香露，可处理干净了？"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小主，都按您的吩咐，悄悄倒进景仁宫后院的井里了。"

夏冬春满意地点头，合上玉盒。

镜中的女子已恢复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唯有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泄露了真实情绪。

"备水沐浴。"她轻声吩咐，"皇上说了，今晚还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