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14夏冬春

冲天火光中，华妃站在廊下，看着御林军撞开宫门。

她慢条斯理地戴上金凤步摇，对着慌乱的颂芝轻笑："怕什么？本宫就算死——"

一支金簪突然抵住咽喉，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落云阁里，夏旻倚在窗边望着远处的火光。

柳竹替她披上外袍："小姐，药..."

"倒了吧。"夏旻摩挲着腰间的疤，唇角勾起一抹笑，"这场戏，才刚开始呢。"

她转身时，铜镜映出腰间完好无损的肌肤——哪有什么渗血的伤痕？

翌日清晨，甄嬛在御花园"偶遇"皇帝。她看着雍正眼下的青黑，柔声道："夏妹妹可好些了？"

雍正目光一沉："嬛嬛也关心她？"

甄嬛低头抚弄绢帕："臣妾只是觉得...有些巧合。"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落云阁方向，"夏妹妹每次旧伤发作，都恰好在皇上..."

话未说完，皇帝已拂袖而去。甄嬛望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景仁宫内，皇后正在抄写佛经。剪秋匆匆进来："娘娘，华妃...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大片污渍。

皇后轻笑出声："可惜了那盒凝香露。"她抬眸望向窗外，"去，再备一份厚礼给夏贵人。"

养心殿里，雍正看着暗卫呈上的密报，脸色越来越沉。

纸上赫然写着：夏氏女腰伤，乃旧伤所致，别无医治方子...

"砰！"龙案被掀翻在地。

皇帝眼中风暴聚集："好一个华妃！"

甄嬛也不例外，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得厉害。

落云阁的梨花开了。

夏冬春站在树下，看着突然驾临的帝王嫣然一笑："皇上..."

"哒！"

夏冬春险些摔倒在地。

雍正快速地捞起她来。

雍正掐着她下巴强迫抬头，声音冷得像刀："你可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夏冬春嘴角微微上扬，却笑得愈发娇艳："那皇上可知..."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烫伤，"这一箭双雕的局，是谁教嫔妾的？"

雍正猛地松开手。

那伤疤的形状，赫然是年家独有的手段，是年家的手笔。

碎玉轩里，甄嬛正在插花。

流朱慌慌张张跑进来："小主！皇上...皇上废了华妃的位份和封号！贬为年嫔。"

"咔嚓。"

花枝被剪成两截。甄嬛看着滴落的汁液，轻声道："可惜了这株海棠。"

雍正踏入落云阁时，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轻晃的声响。

柳竹正合上门退出来，见皇上突然驾到，吓得连忙要跪，却被雍正抬手止住。他压低声音："夏贵人如何了？"

柳竹低眉顺眼："回皇上，主子刚服了药，现下正睡着。"

雍正微微颔首，示意她退下，自己则放轻脚步，缓缓走向内室。

榻上，夏冬春闭目而卧，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上，衬得一张脸愈发苍白。

她呼吸轻浅，唇色淡得几乎透明，唯有眉心微微蹙着，似乎梦里也不得安宁。

雍正站在榻前，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面容。

他方才在养心殿听闻她不大好，心里莫名一紧，连苏培盛的回话都等不及听完，便匆匆赶来。

此刻见她安然睡着，那股没来由的慌乱才渐渐平息。

他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触感微凉，像上好的羊脂玉，却又比玉更柔软。

夏冬春似有所觉，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未醒来，只是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像只贪暖的猫儿。

雍正眸色微深，拇指摩挲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

她瘦了许多。

他记得初见时，她张扬明媚，像春日里最灼眼的海棠。

可如今，她安静地躺在这里，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随时会消散。

他忽然有些烦躁。

"夏冬春。"他低声唤她，嗓音沉沉。

她没醒，只是眉心蹙得更紧，唇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嘤咛，像是难受，又像是撒娇。

雍正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收回手，转身离去。

他得查清楚，皇后那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殿门轻轻合上，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

她抬手，指尖碰了碰方才被他抚过的地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