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入我相思门 9 博尔济吉特

"可是..."丽娜欲言又止。后宫嫔妃见驾，哪个不是精心打扮，带着珍贵礼物？一把旧琴，未免太寒酸了些。

额林珠看出她的心思，轻笑一声："皇上什么珍宝没见过？但这把琴，"

她轻抚琴身，"是阿布亲手做的，全天下独此一件。"

丽娜不再多言，帮她把琴装入锦囊。刚收拾妥当，外头就传来苏培盛的声音："荣贵人，皇上传您过去呢。"

额林珠深吸一口气，抱起蒙古琴："走吧。"

穿过重重宫门，额林珠的心跳随着每一步靠近养心殿而加快。

昨日在马场上的自在仿佛一场梦，此刻她才真切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苏培盛引她进入养心殿侧殿，这里比正殿随意些，窗边摆着一张矮几，雍正正坐在几前批阅奏折。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在触及额林珠怀中的琴时微微一亮。

"臣妾参见皇上。"额林珠规规矩矩行礼。

"免礼。"雍正放下朱笔，"带了什么来？"

额林珠解开锦囊，取出蒙古琴："臣妾想教皇上唱蒙古歌谣，比单纯学话有趣些。"

雍正示意她坐到对面："什么歌谣？"

"《敖包相会》，"额林珠将琴放在膝上，"我们蒙古人...表达情意的歌。"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这话有多大胆，耳根顿时烧了起来。

雍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并未怪罪："弹来听听。"

额林珠定了定神，手指拨动琴弦。

悠扬的前奏响起，她轻声唱了起来，蒙古语特有的韵律在殿内回荡。

歌声时而高亢如展翅的雄鹰，时而低回如草原上的微风，讲述着一对恋人在敖包旁相会的故事。

雍正静静听着，目光始终未离开额林珠的脸。当她唱完最后一个音符，他才开口："很美。歌词什么意思？"

额林珠翻译成汉语，略去了最露骨的情话部分。

雍正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她的保留，但并未点破。

"教朕唱第一段。"他说。

额林珠惊讶地抬头，没想到皇帝真要学唱。

她一句一句教，雍正学得很认真，虽然发音生硬，但音准极好。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

"皇上学得真快。"额林珠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犯了滔天大罪——竟敢直呼皇帝！她慌忙跪伏在地："臣妾该死！一时忘情..."

出乎意料，雍正并未动怒。他沉默片刻，轻声道："起来吧。私下里...可以这么叫。"

额林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向雍正，见他眼中竟有一丝罕见的柔和。她小心翼翼起身，心跳如鼓。

"继续教。"雍正指了指琴，"最后那段，朕还不会。"

额林珠重新抱起琴，手指却微微发抖。她定了定神，继续教学。

这一次，雍正学得更快了，甚至能跟着琴声完整唱完第一段。

"不错吧？"唱完后，雍正竟像个求表扬的孩子般问道。

额林珠忍不住笑了："极好！比我们部落里的小伙子学得还快。"

雍正也微微勾起嘴角，随即揉了揉太阳穴。

额林珠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想来又是熬夜批阅奏折。

"皇上...头疼？"她试探着用新获得的特权。

雍正放下手："无妨，老毛病了。"

额林珠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臣妾...我在蒙古时跟萨满学过按摩，能缓解头痛。若皇上不嫌弃..."

雍正看了她一眼，竟真的点了点头："试试。"

额林珠绕到他身后，轻轻将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触碰的瞬间，她感受到帝王肌肤下紧绷的脉络。她开始用适中的力道画圈按摩，时而轻抚他的额际。

"萨满说，头痛多是思虑过重所致。"额林珠轻声道，"皇上该多休息。"

雍正闭着眼，眉头渐渐舒展："朝政繁忙，由不得朕。"

"可龙体要紧。"额林珠的手指移到他后颈，"这里也紧绷着..."

雍正没有回应，但身体明显放松下来。额林珠继续按摩，殿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更漏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雍正忽然开口："你手上的茧子，是骑马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