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明月高悬不独照我72 宜修

"甄小姐——哦不，现在该叫你甄氏了。"一个官差走过来，手里拿着名册，"你入了奴籍，明日有人牙子来领人。"

甄嬛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三天前她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如今却成了待售的奴婢。

这一切，都因为那个该死的何氏女，因为浣碧，因为...

她脑海中闪过宜修那张看似温柔的脸。那个女人！

表面帮她求情，背地里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万岁爷突然彻查父亲在江南的旧案！

"走！"官差推了她一把，甄嬛踉跄着被关进一间阴暗的柴房。

柴房角落里已经蜷缩着几个同样命运的女子。

甄嬛缩在离她们最远的地方，抱紧双膝。

身上的华服早已被雨水浸透，价值连城的首饰也全被搜刮一空。如今她除了一身湿衣，一无所有。

"听说她以前是甄府的大小姐呢..."

"嘘，小声点..."

"有什么好神气的，现在不也和咱们一样..."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甄嬛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骄傲如她，何曾想过会沦落至此？若早知今日，当初在松鹤楼遇见宜修时，就该...

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管事模样的妇人提着灯笼进来："哪个是甄氏？"

甄嬛心头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就你了。"妇人一眼认出她，对身后的官差道，"我家主子买下她了。"

甄嬛被粗暴地拉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妇人走出柴房。外面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帘子垂着，看不清里面是谁。

"上去吧。"妇人推了她一把，"从今往后，你就是雍郡王府的奴婢了。"

甄嬛脑中轰然作响。

马车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掀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柔则！那个在诗会上总是被她压一头的"情敌"，那个她曾暗讽"空有美貌没有才情"的柔则！

"甄小姐，别来无恙。"柔则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甄嬛如遭雷击，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命运竟如此捉弄人，让她沦为最看不起之人的奴婢！

"怎么，不愿意？"柔则挑眉，"那我可以回去告诉人牙子，让他把你卖给青楼——"

"我愿意！"甄嬛几乎是喊出来的，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压着屈辱低声道，"奴婢...愿意。"

柔则满意地点头，示意她上车。

甄嬛浑身发抖地爬上马车，缩在最角落的位置。

马车缓缓启动，驶向那个她即将以奴婢身份度过余生的地方。

雨还在下，敲打在车顶上，像无数细小的嘲笑声。

"什么？柔则买了甄嬛？"

乔府内，宜修手中的茶盏差点脱手。她刚听完丫鬟禀报的消息，一时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夫人。"丫鬟低声道，"雍郡王府的下人都在传，说四福晋心善，见不得甄小姐沦落风尘..."

"心善？"宜修冷笑一声，"柔则什么时候这么'心善'了？"

她放下茶盏，思绪飞转。柔则这一手出乎她的意料。

甄家倒台，甄嬛沦为奴婢，这本是她乐见的结果。但柔则横插一脚，把甄嬛收为侍女，这背后...

"在想什么？"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乔行知的下巴搁在她肩头，呼吸喷在她耳畔。

宜修放松地靠进丈夫怀里："听说柔则买了甄嬛做侍女。"

乔行知的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嗯，我也听说了。"

"你觉得她为何这么做？"宜修微微侧头，"柔则向来与甄嬛不和，诗会上没少被甄嬛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