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愿作鸳鸯不羡仙 116

文鸳发现闯乾清宫的好处后，越发肆无忌惮。

有回雍正正与蒙古亲王议互市之事，忽听珠帘哗啦一响。蒙古亲王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了包奶糖："王爷尝尝，我们皇上特意给您留的！"

雍正扶额："这是喀尔喀部送的战马清单……"

"知道呀，"文鸳眨着眼，"用十斤糖换一匹马嘛，臣妾帮您谈妥啦！"

后来边关真的多了条"一包糖换骏马"的商道，当然，这是后话了。

雍正枕下常年备着三样东西——奏折、印玺，和一匣子蜜饯。

苏培盛第一次发现时，险些惊掉下巴："皇上，这……"

雍正面不改色："以备不时之需。"

当夜三更，锦被里突然窸窸窣窣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文鸳饿得眼睛发绿，扒着枕头就开始摸索："皇上~您把杏脯藏哪儿了？"

半梦半醒的帝王闭着眼，精准扣住她手腕往枕下一带："自己拿。"

文鸳欢天喜地掏出一包琥珀桃仁，嚼得咔嚓响。雍正忽然翻身压住她："吃独食？"

"明明是你让我拿的……唔！"

值夜的宫女们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龙帐里混着甜香的喘息。

文鸳有回贪玩忘了用晚膳，半夜饿得发昏，抱着雍正的手指就啃。

"嘶——"雍正惊醒，只见怀里人正叼着他指尖磨牙，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委屈。

他眸色一暗，反手将人按进锦褥："朕看你是欠收拾。"

文鸳挣扎着去够枕下的梅子糖，却被扣着手腕举过头顶。纱帐摇晃到五更天，她抽抽搭搭地控诉："皇上不讲理……臣妾明明饿着的……"

雍正餍足地亲亲她泪痣，从床柱暗格里摸出酥油泡螺："现在能吃了。"

后来养心殿的龙床多了道机关——按动雕花栏板就会弹出点心屉子，据说是某位饿哭的娘娘"磨"出来的恩典。

文鸳发现雍正总能在她饿时变出吃食后，越发肆无忌惮。

"皇上~"她光着脚丫踩过波斯毯，扑到批奏折的帝王背上，"臣妾闻到桂花糖蒸栗粉糕的味道了！"

雍正笔尖一顿："在床底紫檀匣里。"

"没有呀……啊！在您袖袋里！"

"那是朕的私印……鸳儿！"

最后栗粉糕是在御案夹层找到的，代价是某位娘娘被按在奏折堆里"审"了半宿。苏培盛来收拾时，发现"户部钱粮清单"上赫然印着半个糖渍唇印。

冬至那夜文鸳做了噩梦，惊醒时发现雍正正往她嘴里塞松子糖。

"梦见什么了？"他擦掉她额间冷汗。

文鸳含着糖含混道："梦见您把蜜饯全赏给波斯猫了……"

雍正低笑着掀开锦被——只见床尾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描金食盒，从茯苓饼到糖缠，全是她平日最爱的。

"现在能睡了？"他捏捏她鼓起的腮帮。

文鸳却突然爬起来翻箱倒柜。

"又找什么？"

"得藏些在您枕头底下，"她认真道，"万一明早我醒得比您早呢？"

内务府呈上的《寝具图样》里，赫然标注"第七根栏杆内设暗格，需容蜜饯匣并玫瑰酥各一"‌

太医院每月都要查验天子枕畔的零食，某次还发现包啃了一半的芝麻糖——牙印明显不是圣上的‌。

某日早朝，张廷玉见雍正袖口拈出片杏仁糖衣，满朝文武默契地开始讨论"糖税改革"‌

赫舍里氏听闻女儿夜半壮举，只问了句："没噎着吧？"

文鸳正往雍正朝冠里藏核桃酥，闻言得意道："皇上会渡水给我喝的~"

屏风后传来帝王呛咳的声音，接着是苏培盛慌张的"奴才什么都没听见"。

窗外雪落无声，唯有龙床暗格里的梅子糖，悄悄化开一点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