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愿作鸳鸯不羡仙 102

皇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站在长春宫的廊下，远远望着养心殿的方向，眼中寒光闪烁。

"娘娘，药已经备好了。"李嬷嬷低声道，手中捧着一只青瓷药碗，碗中药汁漆黑如墨，泛着诡异的暗光。

皇后唇角微勾："送去养心殿，就说本宫听闻皇上龙体欠安，特意命太医院熬的补药。"

李嬷嬷迟疑："可若是珍妃先试药……"

"她若试了，正好。"皇后冷笑，"本宫倒要看看，皇上是保她，还是保她肚子里那个孽种。"

养心殿内，文鸳正倚在软榻上绣着小儿的肚兜，忽听外头苏培盛尖声禀报："皇后娘娘赐药——"

她指尖一顿，抬眸看向雍正。

雍正神色未变，只淡淡道："呈上来。"

李嬷嬷低着头，将药碗恭敬奉上。文鸳起身接过，指尖触到碗壁时，心头忽地一跳——这药，太烫了。

按规矩，皇后赐药必先由妃嫔试饮。文鸳执起银匙，舀了半勺，轻轻吹了吹，正要入口，却听雍正忽然道："且慢。"

她一怔，却见他伸手接过药碗，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按，眼神深不可测。

"皇后有心了。"雍正语气平静，"只是朕这病需空腹服药，爱妃且先替朕尝尝味道即可。"

文鸳会意，只浅浅抿了一口。

药汁入喉的瞬间，她瞳孔骤缩——这药苦得异常，舌根竟泛起一丝诡异的麻意！

她强自镇定，咽下药汁，唇角却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雍正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她的脸。

"如何？"他问。

文鸳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轻声道："……药性甚烈，皇上还是缓些再用。"

她的唇色，已隐隐泛青。

雍正眼底寒光乍现。

他忽然抬手，将药碗重重掷在地上！

"砰——"

瓷片四溅，药汁泼洒，竟将地毯腐蚀出嘶嘶白烟！

李嬷嬷骇然变色，扑通跪地："皇上息怒！这、这必是太医院配错了方子……"

"方子？"雍正冷笑，"朕看是有人活腻了。"

他一把拉过文鸳的手腕，厉声喝道："传太医！快！"

文鸳只觉一阵眩晕，腹中隐隐作痛，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雍正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殿，经过李嬷嬷时，脚步一顿。

"苏培盛。"

"奴才在！"

"把这碗药，"雍正一字一顿，"原样送去长春宫——赏给齐妃。"

长春宫内，齐妃正陪着皇后说话，忽见苏培盛笑眯眯地捧着一碗药进来。

"娘娘，皇上感念您日夜忧心龙体，特赐御药一碗。"

皇后脸色微变："本宫近日并未抱恙……"

"皇上说了，"苏培盛不紧不慢道，"这药乃皇后娘娘亲手所赐，药性极佳，齐妃娘娘近日不是总说头疼么？正该尝尝。"

齐妃受宠若惊，连忙谢恩，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皇后猛地站起身，却已来不及阻止！

不过半刻钟，齐妃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肚子滚倒在地，口鼻溢血，面目狰狞。

"娘娘……救我……"她挣扎着抓住皇后的裙角，"药……药有毒……"

满宫哗然！

皇后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养心殿内，太医正为文鸳施针。

雍正立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那是从李嬷嬷身上搜出来的，与皇后常年佩戴的镯子，分明是一块料子所出。

"皇上，"苏培盛匆匆进来，"齐妃娘娘……殁了。"

雍正漠然："皇后呢？"

"说是惊厥过度，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