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愿作鸳鸯不羡仙 48

戌时三刻，雍正准时踏进承乾宫时，眉间的川字纹比平日更深了几分。

文鸳早已命人备好了温水帕子，亲自迎上去为他净手。

"皇上这是怎么了？"文鸳接过他解下的朝珠，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腕，"可是朝政上有什么烦心事？"

雍正冷哼一声，由着她为自己更衣："还不是后宫那些糟心事。"

文鸳眸光一闪，挥手屏退左右，只留下青柳在门外守着。她亲手斟了杯菊花茶递过去："皇上喝口茶消消火。可是皇后娘娘的事..."

"不止。"雍正接过茶盏却不喝，重重放在几案上，"碎玉轩走水一事查清了，是甄嬛和沈眉庄联手所为。"

文鸳适时露出惊讶表情："这...莞嫔为何要烧自己的住处？"

"做戏！"雍正猛地拍案，茶盏跳了起来，"为了陷害年世兰！那火是从内室烧起的，若非刻意安排，怎会无人察觉？"

文鸳轻抚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心中却飞快盘算。看来皇上对年世兰还有旧情，否则不会如此动怒。她斟酌着词句："莞嫔却是也是心急地被逼急了...华妃娘娘确实..."

"再被逼急也不能拿皇宫当儿戏！"雍正打断她，"一座宫殿修缮要多少银子？这些钱用在赈灾、治河上不好吗？"

文鸳暗自挑眉——原来皇上心疼的是银子。她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账册，碎玉轩那次修缮足足花了三万两白银。

"皇上息怒。"她柔声道，"想来莞嫔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雍正冷笑，"她精着呢。知道朕对年世兰还有一分旧情，就用这种手段逼朕决断。"

文鸳心头一跳。皇上竟亲口承认对年妃有情？这可是个重要讯息。她不动声色地为他揉捏肩膀："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雍正闭上眼，似乎疲惫至极："皇后禁足期满，中秋宴后恢复请安。莞嫔..."他顿了顿，"降为贵人，迁居冷香苑。"

文鸳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甄嬛犯下如此大罪，竟只是降位分？冷香苑虽偏，却比真正的冷宫好上百倍。

"那莞嫔和惠贵人..."

"甄嬛禁足半年，沈眉庄罚俸一年。"雍正揉了揉太阳穴，"朕本想重罚，可太后那边..."

文鸳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果然，皇上还是顾忌太后的面子。她忽然灵光一现，计上心来。

"皇上，"她轻声道，手指在他肩上画着圈，"臣妾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雍正睁开眼："说。"

"既然甄姐姐和沈姐姐烧了碎玉轩，不如..."文鸳凑到他耳边，"让她们出钱修缮如何？"

雍正猛地转头，差点撞到她的鼻子："什么？"

文鸳退开些许，笑得狡黠："臣妾听闻甄姐姐娘家富庶，沈姐姐也是大家出身。既然她们不惜烧宫，想必也不介意出钱修宫。"

雍正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好你个文鸳！这等主意也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