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愿作鸳鸯不羡仙 13

她声音发颤，"嫔妾一时情急...而且年答应与皇上有着这么些年的夫妻情分在……嫔妾倒也是不愿意相信皇上这样薄情寡义的人……"

雍正突然冷笑："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他转向苏培盛，"去查查，内务府哪个狗奴才敢擅改份例？查出来直接打发送慎刑司！"

苏培盛惊得腿软——这分明是默许了文鸳的话！他偷眼去瞧倚在雍正手臂的瑶贵人，却见那小女子嘴角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

"至于你..."雍正伸手抬起文鸳的下巴，目光如刀般锐利，"今日擅闯乾清宫，妄议宫务，本应重罚。"

文鸳睫毛轻颤，泪珠要落不落："嫔妾知罪..."

"念在你一片赤诚..."雍正忽然松手，"就罚你今晚好好唱那《霓裳羽衣曲》将功折罪。"

文鸳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连忙叩首："嫔妾定当尽心竭力！"她起身时，忽然壮着胆子又补了句，"那...年答应的炭例..."

雍正瞪她一眼，却转头对苏培盛道："传朕口谕，年氏虽获罪降位，衣食供给仍按贵人例。"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文鸳一眼，"就说...是瑶贵人求的情。"

文鸳惊得瞪大眼睛："皇上！这..."

"怎么？"雍正挑眉，"不敢认？"

文鸳眼珠一转，忽然笑了："嫔妾只是怕年娘娘不领情，反要骂嫔妾猫哭耗子呢！"

这句俏皮话竟逗得雍正笑出声来。他摆摆手："去吧，朕晚些去看你。"

文鸳欢天喜地地退下后，苏培盛小心翼翼地问："皇上，真要说是瑶贵人求的情？那年答应性子烈..."

雍正望着殿外飘落的雪花，忽然道："你以为她真是为年氏抱不平？"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丫头精着呢。既卖了人情给年氏，又在朕面前扮了回好人..."

苏培盛恍然大悟："那皇上为何还..."

"后宫这些年，太静了。"雍正眼神幽深，"有个敢说话的，也好。"

年世兰正在窗前绣花，忽然听见外间一阵嘈杂。颂芝跌跌撞撞跑进来："娘娘！内务府送炭来了！足足二十筐银丝炭！"

"慌什么。"年世兰头也不抬，手中金线穿梭如飞，"定是送错了地方。"

"没错没错！"颂芝激动得语无伦次，"说是皇上的口谕，恢复您贵人份例！还特意交代..."她突然支吾起来，"说是...瑶贵人求的情..."

"咔嚓"一声，年世兰手中的绣绷断成两截。她缓缓抬头，美艳的面容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谁？"

"就是那个新得宠的瑶贵人..."颂芝声音越来越小，"听说她今儿在乾清宫..."

年世兰猛地站起来，将绣架掀翻在地："好个瑶贵人！本宫用得着她假慈悲？”

她胸口剧烈起伏，忽然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话音未落，却剧烈咳嗽起来。

颂芝慌忙拍背顺气，却见年世兰咳着咳着，忽然落下泪来："皇上...还记得我是不是..."

与此同时，碎玉轩内，甄嬛正在修剪一株绿梅。听完槿汐的禀报，她手中的金剪"咔嚓"剪断了一根花枝。

"瑶贵人替年世兰求情？"甄嬛轻笑一声，"这出戏倒是越来越精彩了。"

槿汐低声道："娘娘，这瑶贵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甄嬛将断枝扔进炭盆，火苗"轰"地窜高："她这是要告诉六宫——连年世兰的死活都能管，还有什么是她文鸳不敢碰的？"

火光照亮甄嬛沉静的侧脸，她轻轻道："去准备一份厚礼，本宫要亲自去会会这位...侠肝义胆的瑶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