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16：生死与共

虞兰听见“愧疚”二字时，眼神闪了闪，只一瞬便恢复如常，面上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落在卓翼宸的眼中，便是自离仑出现的那一刻起，她满心满眼就只有离仑了。

离仑用那轻蔑的目光扫向卓翼宸，颇为嫌弃：“朱厌，你结交的朋友真是越来越差了……以前来往的好歹是白泽神女，如今这些低劣的东西，也配做你的同伴？”

文潇听到这句话后，心头一动，立即扭头看向赵远舟，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离仑见到文潇的神情，大笑道：“你不知道吧，他与赵婉儿情如兄妹，赵婉儿还把自己死去哥哥赵远舟的名字给了他，朱厌，我说得没错吧。”

闻言，卓翼宸的视线从虞兰身上移开，回头看向文潇，她此时眼中已蓄满了眼泪，紧紧盯着赵远舟。

离仑继续道：“一个是尊贵的白泽神女，一个是罪恶的大妖朱厌，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关系匪浅，所以他每次跟赵婉儿在一起时，都带着面具。”

“真的是你……”

文潇眼中没有离仑意料中的恨意，他顿感无趣，转而再次看向卓翼宸，目光带着挑衅：“卓翼宸，你的血海深仇，不想报了吗？虽说他身不由己，但你父兄确实是他亲手所杀……如果你死去的父兄看到你和仇人一起并肩作战，九泉之下，如何心安？”

卓翼宸听到“身不由己”时，面色微变，为什么说朱厌杀人是身不由己？难道另有隐情？

卓翼宸忍了忍，说道：“我杀不了他。”

离仑脸上有了笑意，表示可以帮忙除掉朱厌。

卓翼宸假意答应，缓缓朝离仑走了过去，却在靠近时忽地挥剑攻向他。

赵远舟也飞身而至，左右夹击，一同对付离仑。见状，虞兰和裴思婧几乎同时一跃而起，加入了战斗中。

文潇着急地看着交手的几人，心中再一次升起强烈的无力之感。

冉遗双手交叉置于眼前，双瞳变为白色，宛如涌起大雾。

“冉遗？”文潇注意到冉遗的动作，大声惊呼道。

最初，冉遗的确想给了齐小姐自由之后便赴死。

可是齐小姐告诉他，不管他是人是妖，所做何为，他们生死与共，至死不渝。

他从想过齐小姐会这么说，但只要她这么说了，他就要为了她去对抗所有阻碍他们的人。

冉遗目光决绝，将虞兰给予他的妖力全部注入控梦之术中，紧接着尽数倾注到……虞兰的身上，试图唤醒她那些一直逃避的记忆。

距离虞兰最近的卓翼宸，心中还未想到如何让她躲开这一股妖力，身体已经下意识挡在她身前了。

他只觉得头重脚轻，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起身时已经回到了还不是缉妖司的卓府。

他与卓翼轩坐在一起聊天，不料赵远舟忽然出现，一剑刺穿哥哥的胸膛。来不及悲愤，他又来到大荒的海边，赵远舟就站在岸上，掐着文潇的脖子。卓翼宸恨意难消，拔出云光剑刺向赵远舟。

岸边，赵远舟企图用云光剑唤醒卓翼宸，却无济于事。

卓翼宸多年来未正视自己梦境，多年无梦，如今更是分辨不清是梦是真，根本唤醒不了他。

赵远舟忽然收手，任由卓翼宸的云光剑刺入他的心脏。

“卓翼宸，如果我是你的噩梦，那就刺穿我。”

卓翼宸渐渐清醒过来，他的噩梦不是朱厌，而是自己。他应该刺穿的，是一直逃避，一直懦弱的自己。

他手腕一转，云光剑朝着自己的心口猛地刺下。